這也意味着,隻要沐泠風不讓她出去,她就會被永遠困在這裡。
果然,仙界人,怎麼可能會平白無故地救她!
天樞差點将一口鋼牙咬碎,冷冷地看着他,似是想用眼神将他千刀萬剮:“就算受制于人,你也别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
“你覺得我想知道什麼?”
沐泠風氣定神閑地坐在石桌旁的圓凳上,擡手略施法力溫了杯茶,随後扶起袖子斟了兩杯,看着天樞輕輕一指。
像是與老友叙舊一般,不管是言語還是動作上,都沒有一絲攻擊性。
天樞瞥了他一眼,并沒有動那杯茶:“無非就是我為什麼盜斷緣劍,以及背後的主使是誰,你們玄劍不就是想知道這個嗎?”
沐泠風揚了揚眉,緩緩點了點頭,他現在用着棠梨的身子,天樞不認識他,竟是将他當成了玄劍宗的人。
“你猜錯了,我并不想知道你盜斷緣劍的原因,也不想知道你背後的主使是誰。”沐泠風擡頭看向天樞開始疑惑的雙眼,咽了口茶。
随後他擡起雙眼看向天樞,眼光凜冽,眸色沉沉,将剛才的氣定神閑盡數收斂,露出他隐藏在皮囊之下的鋒芒,他一字一頓。
“告訴我,天書在哪裡。”
天樞睜大眼睛看向沐泠風,表情瞬間凝固。
天書。
她藏于袖下的手抵着身下冰涼的石凳,微微顫抖着,聽到這兩個字後,她頭中嗡鳴陣陣,沐泠風的眼神灼燒着她的理智。
而沐泠風似乎也沒有着急,周圍竟是連風聲都靜了下來,陰雲散開,刺眼的光線直直照進她的齊劉海下的淺銀色眼睛。
她的心跳聲格外清晰。
“我不知道。”她聲音艱澀,眼神一躲,别開了沐泠風的視線。
“沒關系,你可以待在這裡,慢慢想,隻是……你如果等得起的話,”沐泠風見此不再與她多言,起身拍了拍衣擺,“哦,忘了提醒你,這是我的心境,這裡的時間流速可以由我調控,也就是說,你在這裡待上一下午,外面魔界存不存在都不一定了,更不用說……郁北溟。”
聽到後面三個字,天樞眼瞳瞬間收縮,她胸膛劇烈起伏着,全然不似從前在魔界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樣。
畢竟她現在是真的與外界失去了所有聯系。
“等等!”
在沐泠風邁出霧凇亭的一瞬間,她起身攥住了他的衣袍:“我确實不知道天書在哪裡,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那東西根本就是個謊言!它根本沒有任何法力!”
沐泠風一頓,猛地回身:“你說什麼?”
許是他的神情太過吓人,天樞不由向後縮了縮,而沐泠風沒有在意這些,雙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強迫她看向他:“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天樞擋開了他的手臂,一抿唇冷笑道:“你們都被騙了,天書根本就不是什麼仙家之物,而是邪物,若要使用代價極大,它也無法做到攻擊,更不像傳言所說得之可獲無上法力,不然仙界這麼多年為什麼不稱霸六界?”
什麼?
這與傳言嚴重不符,不用說傳言,便是事實都是仙界靠天書守護仙界,魔界靠天書力挽狂瀾,這又該作何解釋?
他瞬間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原本平靜下來的風再度吹起,穿過亭中,将他的發絲揚起,又吹亂,像是他淩亂的内心。
沐泠風蹙眉,對“邪物”一詞不解:“那它的作用是?”
陽光刺眼,他擡手遮了遮,瞧見天樞時,他才發現,聽到這個問題後,天樞面色瞬間白了。
“我怎麼知道,我雖是天樞,魔尊也沒有信任我到什麼都告訴我的地步。”
天樞嘴唇一張一和,發出的聲音卻像是氣音,她放在一旁的手顫抖着,像是在硬撐。
“好,那你便好好休息,放心,這裡和外面時間流逝一樣的。”沐泠風見此也沒再勉強,轉身向長廊走去,背影漸漸消散。
沐泠風睜開眼,已回到了剛剛修行的地方。
外面夜深露重,格外安靜,不知何時,搖曳的燈火已然熄滅,他于黑暗中獨自睜着雙眼,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入睡。
“那東西根本就是個謊言!它根本沒有任何法力!”
“你們都被騙了,它根本就不是什麼仙家之物,而是邪物!”
從前聽聞天書種種傳說,他總覺世人太過神化,反而讓他覺得不對勁,可真要讓他說,他又說不出什麼。
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