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紅冷冷開口,“姑娘是在開玩笑嗎?”
“什麼都問,隻會害了你。”陸小鳳款款一笑,朝他後面偏頭道,“出來吧。”
一點紅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遍尋未果的黑衣少年從窗簾後走出來,潔白的襪子上沾滿了塵土。
所以,他是故意把靴子露在外面,這樣大家以為他逃走了,就不會在執着于屋子内了。
一點紅心中贊歎少年的心思敏捷。
“你既然要認那南宮靈做弟弟,又為何幫我?”少年闆着臉,沒一點好臉色。
“因為女孩子,”陸小鳳近距離端詳着她的容貌,也覺得能瞧見這樣的美人是種享受,“要幫……自己人。”
“你說我是‘自己人’?”
“是啊,美人幫美人。”陸小鳳揶揄道。
楚留香撫掌大樂,“好一個‘美人幫美人’!”
“那你呢?”黑衣少年又質問楚留香,“南宮靈是你把酒言歡的好朋友,你又為什麼幫我?”
“楚某向來幫理不幫親。”
門口突然響起一道不協調的聲音,“是嗎?傳聞也沒說楚香帥是個會說謊的騙子。”那白玉魔竟然去而複返。
少年怕蛇,見他手裡還拎着個袋子,一時之間臉色乍白。
楚留香不慌不忙地回道,“我可沒說他不在這裡,我隻是沒說,他在這裡。”
“我們幫主也是給你留面子,才沒有戳破你……”
黑珍珠打斷白玉魔,“不用你們看誰的面子,我人在這裡!”說着她破窗而出,緊跟着便能聽到有衆人尾随而去的追逐聲。
陸小鳳自然也跟着一起走了。
那黑珍珠的确身手了得,于丐幫衆多高手中毫發無損,反而傷了他們不少人,但末了卻又改了主意,要跟他們走。
陸小鳳倚仗自己輕功了得,悄無聲息地跟了一路。
等到後來楚留香跟着白玉魔也來到衆人彙聚的屋子内,又和一點紅一起把人救走後,陸小鳳反其道而行之地進了屋子。
“陸姑娘,”南宮靈有些吃驚,“你怎麼來了?”
陸小鳳還是挂着怡然自得的笑,“心有靈犀一點通。我算到你需要我,所以我就來了。”
“姑娘,話可不能亂說。”有丐幫長老出聲斥責。
“那這裡,”陸小鳳用眼神四下示意,“一片狼藉的是什麼?”
“你!”
“陸姑娘……”南宮靈開口。
“我知道,”陸小鳳正色,“你不相信我,沒事,來日方長。”
她的笑容,她的眼神,她的語氣,都有一種真誠的堅定,好像踏過山川河流,披過日月星辰,見過霜寒和暖晴,然後在夾縫裡茁壯到堅不可摧——讓人相信,她這句話,經得起歲月漫長人心險惡。
南宮靈有一瞬間的動搖,然後禁不住哂笑。
他還是定力不足,竟然會相信一個萍水相逢的人,覺得她讓自己覺得慰藉和溫暖……
撫養他長大的義父都是個滿口仁義道德的僞君子,是殺了他親生父親的仇人,這個人……更會别有所圖。
“反正你們也趕不走我。”看出南宮靈終究還是不信,當然陸小鳳也沒想到他會信,她就是讓他把這一刻記得深一點,這樣後日回想起來,才痛得銘心一點。
她扯了把斷腿的椅子,拉過來坐下,“我是任老前輩的朋友,來做個客,順便看護下南宮弟弟的安危。”
“你說你是我們任幫主的朋友就是嗎?”
“你把任幫主喊出來,我們當面對質?”陸小鳳振振有詞。
對方氣悶,“我們任幫主已病逝,自然無法對質。”
陸小鳳聳聳肩,“那就是你們的問題了!”
“你!”
“幫主!”有人懇請幫主出面,制止她這個潑皮無賴。
陸小鳳不給南宮靈說話的機會,“你們不用問他,你們既然打不過我,那就默默忍着,都老大不小了,不要說不過或者打不過,就喊‘幫主’,不知道的還以為沒斷奶呢。”
“陸姑娘慎言。”南宮靈看不下去了。這姑娘簡直是舌燦蓮花。
“我在這裡不好嗎?”陸小鳳回看南宮靈,“多一個幫手,不好嗎?”
“不是我說,除了你,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陸小鳳毫不掩飾自己的狂妄,“沒有一個能打的。”
衆人紛紛怒而起身。
“你說什麼?”
“有種比一比!”
“老子縱橫江湖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喝奶呢!”
……
“要比嗎?”陸小鳳隻是看着南宮靈。
南宮靈注視着陸小鳳的眼睛:她好像真的……隻是為他而來。
可她對自己,很明顯也不是愛慕之情。
怪哉怪哉。
“陸姑娘的身手,我是見識過的,的确登峰造極,左長老都不是你的對手,丐幫的确沒什麼能和姑娘一戰的子弟。”南宮靈這句話,讓大家知曉了陸小鳳身手的大概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