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安全局的局長辦公室裡，安全部長麥可考文再次光臨。他習慣性地站在辦公桌對面，隔着桌子面對自己的下屬。

“我自然相信你的判斷，深藍沒有問題。” 麥可考文直接切入了正題，“但問題在于，現在的情況對她很不利，我們必須先帶她回來審訊——當然了，以及找到有力的證據。”

郭威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番頂頭上司的面色，頂頭上司似乎隻是照例過來詢問，并沒有其他打算。于是他選擇了更為親切的稱呼，答複道：“麥可，你知道，逮捕行動一直在進行。”

“聽說上次的追捕又失敗了？” 麥可考文表現出不滿的神色，但語氣沒有太過強硬，“這是第幾次失敗了？你應該多派些高級特工。”

“我會的，如果空出人手的話。”

郭威含蓄地做了辯解，不待麥可考文發話，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繼續說道：“沈晴現在跟深藍在一起行動，我的人恐怕不太方便撇開她單獨抓捕深藍。但她是安全部的要犯，我想知道我該怎麼做？”

他加重了“安全部的”幾個字，等待麥可考文的表态。

麥可考文思考了片刻：“既然這樣，就由安全局一并抓捕吧——但抓捕後，需要立刻告知我，我會派安全部的人第一時間接手。”

“明白了。”

麥可考文走後，郭威在辦公桌上敲擊着指節，思考着什麼。沒過多久，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郭威順手接起了電話。

“局長先生，我是白瑞。” 秘書長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

郭威徹底拉回了思緒：“秘書長，您好。”

“局長先生，執政官要親自見您，了解最近安全局接連發生的幾起機密資料被盜事件。” 秘書長似乎确認了一下日程，才繼續說道，“明天下午兩點，執政官府。”

郭威的額頭上滲出了汗：“是，秘書長，我會準時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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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間裡，蕭想拆開了沈晴的紗布，簡單檢查了一番，确認沒什麼問題，才拿過一袋新的紗布，将傷口重新包紮起來。

沈晴擡頭看着蕭想，笑了笑：“親愛的，我發現我現在漸漸習慣有人關心了。”

蕭想包紮着的手頓了頓，繼續完成了包紮，才轉向沈晴問道：“你沒有親人？”

“某種程度上，算是吧。” 沈晴給了一個無所謂的眼神。

蕭想看着沈晴，曾經的那種想法又冒了出來。曾經，在沙城的安全屋時，她冒出過想要多了解幾分這位緝捕對象的想法，但最終沒能開口問出來。現在，在這種情境下，她似乎終于可以順理成章地問出口了：

“所以，你要講講你的故事嗎？”

房間裡安靜了幾秒。

“行走在黑暗中，能有什麼好故事呢？” 沈晴最終聳了聳肩，口氣淡然，“一名剛成年不久的小女孩，接到了一單黑客生意。這一單有些特殊，需要去目标人物的公司才能實施入侵行動。在小女孩的請求下，雇主派了一名幫手，跟小女孩一起去對方的公司。但事後證明，雇主派去的幫手并不可靠，小女孩被出賣了，差點兒死掉。所幸傷口沒有太深，子彈也隻是普通的子彈，小女孩掙紮了幾天，竟然又活了過來。”

沈晴輕描淡寫地說着，仿佛在講述着一個毫不相幹之人的故事。

“好了，睡前童話結束。” 不待蕭想反應，沈晴就從床上站了起來，起身走到桌子前打開電腦，一并切換了話題，“我想，我們可以先嘗試着尋找飛鷹。既然幕後主使也在找他，說明他可能知道些什麼，或許他那裡有我們需要的線索。”

蕭想還在消化着沈晴的故事。雖然沈晴并沒有多說，但她也從中窺探到了沈晴的過去。她有些意外，身為一名躲在幕後的黑客，沈晴竟然也會直接面臨生死的掙紮。

蕭想忽然想到了那天，她走進綁架者的審訊室去救沈晴時，沈晴的震驚。雖然震驚很快被掩蓋了，但蕭想還是注意到了。

她想，因為過去的經曆，沈晴大概從來沒指望過，在陷入困境時，會有人專程趕去救她。所以當時，沈晴才會那麼震驚吧。

蕭想下意識地看向了對面的沈晴，沈晴已經坐在桌前專注地敲擊着鍵盤了。

她不自覺地朝沈晴走去，走到桌子旁，看着沈晴在電腦上飛快地敲擊着她看不懂的代碼指令。

“幽靈？” 看了一陣後，蕭想看到了屏幕上某處的名字。

沈晴暫停了手頭的工作，轉過身面朝蕭想。

“是我曾經用過的一個代号。不過後來為了安全，我升級了代号系統。” 沈晴做了解釋，“我寫了一個随機程序，每次接單後，都會用程序随機生成一個代号作為名字。”

說到這裡，沈晴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親愛的，沈晴這個名字，就是專屬于你的。我現在很喜歡這個名字。”

蕭想和沈晴對視了片刻，有些不自在。她瞟了眼電腦屏幕，轉換了話題：“你現在在寫什麼程序？跟飛鷹有關？”

“獲取哥市街道攝像頭的監控視頻，搜索飛鷹的行蹤。如果順利的話，我們明天就能找到他了。當然了，也可能是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沈晴坐回了電腦屏幕前，繼續了手頭的工作。

蕭想看着沈晴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個晚上，蕭想很晚才入睡。她躺在床上，偶爾瞥上隔壁床的沈晴一眼，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遇到沈晴後的種種情景。窗外的夜色從深藍到漸漸發白，她才迷迷糊糊地小睡了一會兒。

第二天下午，沈晴布置的搜索程序就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