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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祥瑞(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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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衛姐姐?”探查過衛绮懷的傷勢後,燕春梧撐起她,一邊向她毫無保留地輸送真氣,一邊滔滔不絕地說起方才,“我和淩嶼才遇見了呂道友,她要我往這邊兒趕,果然,你在這兒!真是太好了!等等,我們稍稍靠後,這東西快要砸下來了——”

“燕道友,動作輕些,她腿上有傷!”

另一隻有力的手臂伸了過來,輕輕一托,扶穩了她。

衛绮懷用力眨了眨那雙酸脹的眼,正要微笑,卻發現去而複返的好友面色不虞:“呂道友,你怎麼了?”

“我未能救下那些人。”呂銳沉聲道。

衛绮懷注意到她的語氣并非沮喪,亦非遺憾,而是憤然。

而還沒待她和燕春梧追問,呂銳便道:“他們都攔住了我!”

“他們就像護着自己的性命那樣,護着這該死的涅槃!”衛绮懷甚少見到好友情緒如此激烈的時刻,“衛道友,這太荒謬了!那些侍衛以命相護,那些百姓情願去死!我去救他們,他們反倒以死相逼了!”

在她不可置信的語氣裡,衛绮懷可以輕易想象得到,她在這最後的關頭被那些狂信徒攔下時,是如何驚怒交加地看着他們為這場涅槃大典辯護的。

這不奇怪,在所謂大局面前,就算是窮困潦倒的街頭乞兒也會為家國的榮耀激情辯護,更何況,涅槃大典早已成為易都人的信仰,而在這個特殊的結界裡,執念又會得到神器的賜福。

“為虎作伥。”衛绮懷歎道,“你還是太仁慈了,不如把他們打暈,對誰都好。”

“我是打暈了幾個,可是——”呂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可她冷靜下來,仍有片刻無所适從,“可是,還有更多的百姓沖了上來,情願替死……我怕他們自尋短見,隻好……退了出來。”

“我無能為力。”她垂下眼睫。

她并非是在控訴什麼,隻是在這樣的亂象前,她太無助了,無助到不得不痛恨自己的孱弱。

“呂道友,你也不要太過自責,這不是你的錯,他們也是受了蒙蔽——”燕春梧手足無措地安慰着,目光一瞥,“淩嶼!”

“不是你的錯。”随後趕到的謝淩嶼擡手一指,言簡意赅,“呂道友,若說這些百姓是在為涅槃典禮而沖鋒陷陣,那麼是誰在驅使他們,是誰在發号施令?”

誰在發号施令?誰才是始作俑者?

順着她的指向看去,雲端有鶴發之人騰躍而上,大笑着捕捉那一輪太陽。

他不該死嗎?

衛绮懷又想到謝荻雪的那個問題。

答案呼之欲出。

呂銳定了定神,與謝淩嶼對視一眼,雙雙向那目标飛去。

确定目标簡單,但解決這位癫狂的老國主并非易事,他神智半失,恰如嬰孩般無知,若說隻是行動不分輕重,全無章法罷了,偏偏又随心所欲,煽風點火,于是火海在他的高呼聲裡愈燒愈旺。

他自比為神,神也恰好施與了他神力,這讓一切變得棘手起來。

交手幾次後,先前困擾易途的問題切切實實地擺在呂銳和謝淩嶼面前——不知為何,她們的攻擊,竟然次次落空,無一例外。

這絕非巧合。

這并非是一個好對付的敵人。

無視她們的步步緊逼,老國主毫發未損,精神抖擻地遊蕩于叢雲之上,旁若無人地向高空伸出掌心,以期籠罩住他心目中的那一輪太陽。

難道要制服他,非用障眼法不可?

可他眼裡除了那一輪太陽,還能放得下别的什麼嗎?

……就算障眼法蒙騙過了他,可障眼法又能撐到幾時?!

兩人使勁渾身解數,卻仍改變不了束手束腳,僵持不下的局面。

她們陷于半空中的金戈交錯,一時顧不得火海之中人聲沸騰。

衛绮懷轉了轉眼珠,望向聲源。

那确實是在哭。

就像上次輪回中,謝登被投入烈火前發出的最後一聲呼救那般,人們蒙蔽的神智終于被求生的本能喚起,火海之中兀地爆發出第一聲啼哭。

而後此起彼伏,再未斷絕。

絕望後發先至,比烈火更能摧人心肝。

為衛绮懷處理了一下傷勢後,燕春梧轉向更需要救助之人。

“衛姐姐,我去去就回,你可千萬不要亂走!”

“……我這腿也不像能亂走的吧,你放心去就是了。”

衛绮懷随口答應,她尋了處還算安穩的角落坐了下來,将火海中的一切盡收眼底。

你死我活的戰局裡,唯獨她身邊冷清得不像話。

漫天煙塵中,燕春梧忙于救人,嶽應瑕和仇不歸的蹤迹不知何時消失了,而遠處趕來的琅月也加入了燕春梧,助她掃清障礙。

遠處的高台上,似有白衣人的身影一閃而過,揚長而去。

……謝荻雪?

她逃了?

易途呢?

衛绮懷舉目遠眺,想要看清她的背影,卻在望見那座金碧輝煌的觀禮台時,忽見心魔閃到她眼前,肆無忌憚地占據她的全部視野。

“你倒是坐得住,”她戲谑道,“腿斷了就不敢折騰了?”

“也許,”衛绮懷卻答非所問,“系統判定錯了。”

【?】

心魔發出和系統同樣的疑問。

“哎……倒也不是。”衛绮懷琢磨着,含糊其辭。

現在她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思考,因此她斟酌着用詞,好準确地表達自己的感受:

“關鍵字或許仍是貪癡嗔,但是,這個說法還是不太對。”

心魔不以為意:“所謂的三毒之陣,本就是一個随人定義的東西。你若是想要叫着順口,給它取名二狗之陣也沒人反對。”

沒有理會她的插科打诨,衛绮懷仍在思索:

“不,我的意思是,長生鑒滿足人的貪欲的方式,有點兒不同尋常。”

傳說中的神器總是無所不能。那如此一個了不起的存在,論起施加于人的影響,合該是簡單粗暴的才對——讓求财者得其财、求愛者得其愛,磨練所有人的心性,讓意志薄弱之人沉溺于滿溢的享樂,自取滅亡,這不好嗎。

可是縱觀此次十方大陣中的亂象,長生鑒的賜福并未令人耽于聲色犬馬,物欲橫流,這不太對吧?世間求财者甚多,欲念之深定然不可小觑,為什麼神器無視了他們?

有沒有一種可能,它實現的本就不是概念化的貪欲?而是基于執念的某種具體幻想?

想想看……

幼童幻想不存在的父親,他憑借着同齡人的麻木現實而幻想出父親——可那将是一個酗酒的,要靠年幼的他來贍養的父親。

妻子幻想丈夫死而複生,她憑借着過去對自己的桎梏而幻想出丈夫——可那曾是一個會對她動辄打罵的,不聞不問的丈夫。

至于國主?他幻想長生不死,飛升成仙。

至于他的幻想,瞧,萬民癫狂,其狂熱之态皆是和他如出一轍——他渴望着長生,又不願舍下手中的權力,于是他幻想所有人為他甘願去死。

有人幻想填補空白,有人幻想過去重來,有人幻想魚與熊掌兼得。可是他們填補的是麻木,重來的是痛苦,所謂的兩全不過是一場自娛自樂罷了。

神力實現的當真是他們的貪欲?而不是囿于自身認知的另一場幻夢?

倘若那所謂的神力當真至高無上,當真無所不能,那就該令他們不痛苦、不麻木,就該令他們的幻夢不至将他們溺斃才對。

可是它沒能做到。

在我看來,這更像是自欺欺人的一場癡人說夢。

“對,這樣才對,實現的不是貪欲,而是癡人心中的一場夢!”

衛绮懷豁然開朗:

“這才是長生鑒施展神力的底層邏輯!它并不是全無規律的!”

可是她的頓悟卻隻是引來了心魔毫不客氣的譏嘲:“你醞釀了好一大段話,就是在做這麼一個閱讀理解?可即便你摸清了這所謂的規律,你又能如何?”

“怎麼沒用,能殺人呢。”

衛绮懷語氣輕快。

心魔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她已經扶着牆站了起來。

一把古拙自然、胎藏龍脊的長弓,在她掌中寸寸繃緊。

“——既是自欺欺人的一場夢,那就能證明,夢中人仍未醒來。”

想想也是,他明明鐘愛祥瑞,求仙問道,樂此不疲,然而得到神力後,他飛躍的動作飄忽不定,全無章法,并不是一個接觸并訓練過身法的人。

他是一國之主,手下有舉國之力培養出的人才,然而他本人卻對道法心術一竅不通,唯一善用的還是金蟬脫殼之計,這代表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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