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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地動(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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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绮懷是被吵醒的。

興許是禁锢松動了,或是外界實在聒噪,總之悉悉窣窣的細小聲音闖入她的耳中,從她昏沉意識中排山倒海,摧枯拉朽。

她乍一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恍惚了半晌,險些就不知道今夕何夕——

過去了多久了?

現在還是夜裡嗎?

她費力地張開眼睛。

黑,卻又不那麼黑,空中躍動着點點螢火。

等等,不是螢火,是磷火。

她認出來了。

——是神木地下的塔林。

不過,與她曆次來到此處的經曆不同,這次她換了一個新的視角。

她身在塔頂。

高塔之上風光自然很好,一眼望去便見整座塔林收盡眼底,是她未曾料想過的壯觀,可她一動身體,便覺腳下傳來細碎輕響,不知是瓦片還是别的什麼在松動。

危樓風緊,一切都在顫動,唯有她自己安坐如山。

……當然了,被五花大綁,她想動也動不了。

如此境地,都要拜那位前任國師所賜。

衛绮懷将目光從遠處飄搖的磷火收回,聚焦在身前那個人影上。

她面前十步之遙的塔尖,正有人背對着她,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對她這個俘虜漠不關心——她隻是安靜地站着,挺直脖頸,用力向上仰望着。

衣袍當風,像一頁紙一般裹在她身上,顯得她格外憔悴蒼老,形銷骨立。

看上去比俘虜本人還要像俘虜。

瞥見對方略顯佝偻的腰背和強行挺直的脖頸,衛绮懷實在好奇為何對方要擺出如此姿勢。

不過,這人既然如此安靜,那她方才聽到的瑣碎聲響又來自于誰呢?

“謝大人,她醒了。”

一個甕聲甕氣、難辨雌雄的年輕聲音越過衛绮懷,向她身前仰望的老者擲去,雖然在稱謂上做足了尊敬,但渾不在意的語氣依然顯得不甚客氣。

老者肩頭微不可察地聳動了兩下,似乎是示意自己知道了。

說話者像是也對此見怪不怪,隻盤腿在衛绮懷身後不遠處的塔頂虛虛坐下,一言不發,唯有注視她的目光如一排野草上的毛刺,掃得她背後發緊。

于是人質反倒成為了這場綁架之中最先開口的那個。

“咳……謝國師?幸會。”

對于這個稱呼,謝長空無動于衷。

反倒是那個後來者故作驚訝地笑了笑,“姑娘知道的不少。”

衛绮懷:“不是我。謝荻雪猜的。”

“哦,荻雪。”漫長的沉默後,老者像是終于回神,對這個名字給出了足夠的反應,“她天資不錯。”

“天資?”衛绮懷下意識地反問道。

這和天資有什麼關系?她們說的是一回事嗎?

沒管她的疑問,後來者感歎道:“是啊,她是尊師門下最為出色的弟子了。”

“——可惜不知變通。”

誇贊完,一句突兀的否定緊随其後。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莫名其妙地付之冷嘲,“呵,也難怪……有那雙眼睛的人,性子大都如此,朽木一根,無可救藥。”

他針砭完還不夠盡興,還要轉頭尋求衛绮懷的認同:“你說是不是,衛姑娘?相信你與那位相處了這幾日,也多少了解些她的脾性。”

“……我?”

衛绮懷偏過頭去,瞥見一角黑衣。

盡管并不能看清此人面目,但她依然從善如流,“閣下所言不假,她性情的确偏執古怪。古怪不說,光是偏執這一點,就夠讓人受的了。”

老者對兩人的談話不置一詞,隻自顧自地繼續了她的話題:“她天資極高,野心不小,隻是生不逢時。”

而年輕者得了衛绮懷的贊同,也興緻勃勃地追問下去,“看來衛姑娘也對她這行事作風頗有微詞?”

各說各的,這兩人當真是一夥的嗎?

衛绮懷略一躊躇,順着後來者的話道:“我?我也與她認識了不過兩日,隻知道她有自己的盤算,可她盤算來盤算去,把自己也算進去了,這倒是令我看不懂她了。”

後來者微微一笑,鼓勵道:“什麼才叫‘她把自己也算進去了’呢?願聞其詳。”

“誠如閣下所說,她分明有那雙先知的眼睛,本可防患于未然,好将命運攥在自己手中。”衛绮懷道,“可閣下看看,她做了什麼呢?她分明什麼也沒做,不然今日我何以會落到兩位手裡,是不是?事到如今,我也禁不住懷疑她究竟在乎什麼了——說不準她就是無所在意,才無所作為呢。”

她這些怨言足足含了七分真心,連前方的謝長空都側過眼珠,從餘光裡用力瞧了瞧她。

年長者沒有說話,年輕者則哈哈笑道:“無所在意?興許吧。”

一個敷衍了事的回答。

衛绮懷還要謝謝他的敷衍,至少這證明了她的問題有值得敵人沉默的價值。

“恕我直言,兩位如此看不慣她,莫非是知道她有所求,又恰好與她的所求不謀而合?”

年輕者霎時閉上了嘴。

老者依然背對着她,向前走了幾步,換個地方仰望了。

這個動作令衛绮懷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意識到對方并非是凹造型,而是真實地仰望着什麼。

可她在仰望什麼呢?

在這個黑暗的地下世界,她能望見什麼?

順着蔓延的靈光看去,她終于發現老人并非憑空站立——她的頭頂上方,正隐隐約約亮着一張尚未寫就的陣法。

這是一張巨大的陣法,此地的每座塔尖幾乎都被當做了支點,甚至她自己身下這座也不例外。

謝長空是在畫陣?

衛绮懷仰頭,認真辨認,可什麼也看不懂,隻勉強看見頭頂似有鬼畫符般的東西如絮飄過,有氣無力地閃爍了兩下,轉眼便沒入無邊黑暗。

這該是一張怎樣的陣法?它會以誰的靈力驅動?

她沒有等到解說,隻等到了冷冷的警告:

“别看了,衛姑娘你不識得這種上古陣法。就連謝大人都對此一知半解,你再如何琢磨也隻是白費力氣。”

衛绮懷收回目光,笑道:“原來如此,謝大人過去一年竟是在忙這個?”

“你——”

她猝不及防的試探成功收獲了對手的氣急敗壞,可就在這個關頭,謝長空的聲音後發先至,沒好氣地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既知道我在忙,那就不要問東問西,叽叽喳喳做什麼?”

老人此刻異常不耐煩,卻并非全然因為綁匪和人質傳出的小小噪音,而是因為别的。

她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專心緻志解數學題的孩子,因為遇上了棘手的難關而心情不妙,恨屋及烏,看哪裡都不順眼,才如此遷怒。

衛绮懷擡眼,看見這位脊背微弓的老人正憤憤低頭、踱步、喃喃自語、思考、偶爾咒罵、煩躁不安地等待不期而至的靈光,而後擡手隔空指點了幾下不存在的天空,再去進行她此次的驗算,驗算不成,又是一陣踱步。

顯然,這葉小舟正浮在符文的洋流中,在飄搖不定的同時,又無可救藥地沉浸下去。

如此流程反複了足有四五次,連衛绮懷這個旁人都看得有些厭倦。

可是比她還沉不住氣的是她的對手,謝長空的同盟。

“謝大人,這陣法還未成嗎?”他的語氣裡有不加掩飾的不滿,“吉時可就要到了,怎麼這次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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