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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易都(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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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株參天巨樹理應和她們一步之遙。

可是衛绮懷卻聽到呂銳猶豫地開口:

“衛道友,這裡,似乎沒什麼古怪……”

尋常人接下來可能要說“你是不是記錯了地方”或者“你是不是認錯了樹”這種再三确認的話。

但是呂銳從來不會這樣說。

作為同樣的修士,懷疑衛绮懷記憶出錯、或者眼睛出錯,顯然是毫無意義的。

于是呂銳遲疑地将未盡之言隐入沉默。

可她不知道,衛绮懷此刻卻在心中真真切切地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因為她也看見了。

——立在院中的,确實就是一株瘦弱的、矮小的梧桐樹。

它平平無奇,與任何一棵梧桐樹相比都沒什麼兩樣,但比她先前所見的那棵突兀、朦胧,卻光華耀目的參天巨樹,更适合這個小小的庭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

“喂!你們兩個站在牆上做什麼?!”

小雀兒的聲音突然打破了沉默。

她是何時出現在牆下的?

為什麼自己沒能發現?

衛绮懷被這孩子吓了一跳,急忙解釋道,“雀兒姑娘,你别誤會——”

“還要我不誤會?!你都站到牆頭上來了!”小丫頭怒氣沖沖,但仍竭力壓低了聲音,像是害怕自己吵到屋内的老人,隻是換上一副更為兇神惡煞的表情,毫不留情地罵道,“還不快下來!難道你要把這面牆也壓塌不成?”

衛绮懷想了想,一時不知該往牆内還是牆外跳——她仍對這棵梧桐樹不肯死心。

小雀兒的催促卻一聲追着一聲,“快,快下來,你們從那邊去,我們去補南牆!”

呂衛兩人對視一眼,還是先跟小雀兒去南牆了。

到了一看,小雀兒還沒來,她們又等了一會兒,小雀兒的身影才從另一條街上出現。

她正費力地搬着一摞磚,那摞磚塊大小不均,參差不齊,一瞧便是别家動土時留下的邊角料——但幾乎沒有裂縫。小雀兒顯然選擇了邊角料中質量較好的那種。

衛绮懷正想問為什麼她要親自收集這些,卻發現她換上了幹淨衣裳,雖然袖口有磨痕,應當是舊衣改的,但還有七成新,改得很合身,洗得也相當幹淨,隻在腰後打了一個小小的補丁。

她注意到衛绮懷看她的目光,立刻驕傲地挺起胸膛,像一隻神氣的小鹦鹉在顯擺它的羽毛,“我的新衣裳好看吧?奶奶給我做的!”

衛绮懷莞爾。

這對祖孫各有各的拮據,卻都在竭盡所能地互相牽挂。

“既然穿了新衣,還是小心别弄髒了。”呂銳走過去,接過她手裡的那摞磚,“我的朋友不是托那位易姑娘去找泥瓦匠了嗎,雀兒姑娘為何還要親自來做?”

她的态度親近友好,又是主動幫她,搞得小雀兒方才積蓄的怒火沒處發,隻好對着衛绮懷道,“還不是你找的那個、那個……”

怨氣将要噴薄欲出,卻因為忘記了易途的名字而尴尬地卡在中途。

“——那個比我看上去還像叫花子的!”

最後,小雀兒給目标加上了這樣一個冗長的限定詞,“她找不到泥水匠,可不就隻能我自己來咯。”

想不到這孩子行動力還挺強。

“她并非找不到,隻是現在不适合。”衛绮懷解釋道,“隻是雨水太大容易滲透進牆體,造成磚面開裂,你看,這幾日陰雨連綿,現在這天色,說不定又要來一場大雨,瓦工師傅們不動工是很正常的……再說,若是遇上什麼小震,這牆——”

她說着,忍不住暗示幾句,可小雀兒卻像是全然沒聽進去似的,隻自顧自地搖了搖頭,一口咬定,“就算是晴天,他們也不會來的。”

“為什麼?”衛绮懷奇怪道,“這牆很好補吧?難不成你們易都的泥瓦匠很少?壟斷了?僧多粥少,尋常人根本請不上?”

她下意識追究,異想天開,甚至都懷疑到壟斷上了,可小雀兒卻一反常态,三緘其口,隻道:“你别想那麼多了……我隻告訴你,他們是絕對不會來的。”

呂銳疑惑地看着她,思考了一會兒,才認真道:“那也未必,你年紀小,或許不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隻要出價夠高,總有人來的。”

小雀兒扭頭,目光複雜地看她。

衛绮懷也目光複雜地注視她。

被這樣盯着,呂銳語氣自然,神色無辜:“怎麼了?我說的哪裡錯了嗎?”

衛绮懷:“……這話沒錯。”

但是呂道友,你頂着一張這樣正直的臉,真的很不适合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種話啊!!!

小雀兒也跳起來,滿臉不信任,“好啊,我原以為你們這些天上飛的,都是那什麼視、視錢财如、如糞土的!誰知你竟是個金玉、金玉——”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衛绮懷好心提醒道,“若是不擅長用成語還是不要用了吧,下次遇到類似的語境可以直接罵僞君子——不過你不許這樣罵我朋友。”

小雀兒轉頭瞪她。

“所以?”

呂銳口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個詞。

等等,哪裡來的承接詞?論視錢财如糞土和僞君子之間的因果關系嗎?

衛绮懷探究地向她看去。

“所以不是錢的問題。”

呂銳沉思片刻,輕聲道:“那你這樣笃定無論我們多大價錢都請不來人,是因為他們本就不願意來嗎?莫非他們以前起過什麼争執?”

“應當是。”衛绮懷這下也明白了她的考量,隻是仍有些不解,“可究竟是怎樣的争執,才會如此使得一個行業都如此抵觸一個無權無勢的老人家?這不合理。”

“問那麼多做什麼?”小雀兒冷哼一聲,抱臂轉身,不再搭理她們,“管那麼多呢,反正這活我們自己也能做!你們兩個大人,總不會連幾塊磚也砌不起來吧?快搭把手!”

“能做是能做……”衛绮懷道,“但找更專業的不是更好嗎——”

話未說完,便被人打斷。

易途大步走來,一開口便是抱怨。

“你們都在,好,依我看,還是買些糯米,我調個灰漿,這牆我來補吧。至于債主——”而後她指了指衛绮懷,“磚,你來燒。問劍山的那個教沒教過你鑄劍?都是燒東西,差不多。”

“……您還記得我是債主呢,就這麼指使我?”衛绮懷對這一通胡亂的指派感到無言以對,“再說,鑄劍和燒磚差遠了好不好?”

“又不是不能學。”自古欠債的總比被欠的有理,易途大氣地一揮手,敲定了計劃,“橫豎你有錢,包個磚窯也不是不行,總比被那些老東西追着罵晦氣要好得多。”

衛绮懷幽幽提醒:“磚窯?好,那也一并算進你欠我的賬裡,如何?”

呂銳意識到了她就是在小雀兒說的泥瓦工們那裡碰了壁,餘光一掃,果然瞧見小女孩臉色陰沉下去,氣不過一般,忿忿地擰過頭去,用力跟那摞磚較勁兒。

“易途姑娘,你這路上是遇見了什麼?”呂銳道,“為何會被被人追着罵晦氣?”

“鬼知道?!”易途抓了一把頭發,罵罵咧咧道,“我不過是去問問給不給我們修牆,什麼都談妥了,誰想他們一過來,便轉頭就走,還罵我晦氣——我看他們比我晦氣多了!上趕着罵客人,還想不想賺錢了?”

小雀兒狠狠咬了咬牙,也跟着罵道:“就是,他們才晦氣呢!”

衛绮懷瞥她一眼,“這便是你方才說的那個原因?”

怪不得,一個無權無勢的老人,能讓這麼多人都自發抵觸,自然是因為“晦氣”了。

“可是哪裡晦氣?”呂銳由衷發問,“老人家屋中既無邪祟,又沒有染上癔症,哪裡晦氣?”

“總不能是因為脾氣古怪?可脾氣古怪的老人家多了……”衛绮懷也猜,“哦,說不定是因為目盲——”

殘障人士總是容易受人非議。更何況,一臉刻薄相的瞎眼老太太,實在太容易成為都市傳說的主角了。

可是,這樣便能将其稱之為晦氣嗎?

“不不,也可能是因為她……”衛绮懷想起窮奶奶的滿頭白發,順便在回憶裡發現老人的皮膚也泛着不正常的白色,不由猜測道,“難不成是白化病?吸血鬼的傳說?”

“你想到哪裡去了!快别想了!”小丫頭很粗魯地打斷了她,接着頓了一下,才遮遮掩掩地解釋道,“就是……因為眼睛。”

“你們這城裡這麼多年都沒出過瞎子?天生的沒有,受傷的也沒有?了不起。”易途哂笑,“早知有這風水寶地,我還修什麼仙啊。”

“……”小雀兒沒聽她的牢騷,隻低聲道,“你們是外人,沒聽說過……在我們這兒的傳說中,鳳凰本是不會涅槃的,皆是因為有個盲眼老婦人,認不得鳳凰,将它錯丢到火堆之中,才……”

“真浴火啊?敢情還是個人造的涅槃。”衛绮懷禁不住報以異樣眼神,“就這麼一個謀殺事件,你們把它當慶典慶了這麼多年?!都說鳳凰涅槃後福澤衆生,這竟然是一個宣揚以德報怨的故事嗎?”

小雀兒更惱了。

“而且盲眼老婦人也很常見啊,得白内障的又不在少數,還是說後天眼盲不算……”衛绮懷又覺得這說不通。

呂銳則道:“這故事過了這麼多年,仍然能令人們後怕嗎?”

“因為鳳凰不來了,是吧?”易途倒是明白過來,“你們那個涅槃典招不到鳳凰了,所以這些年人們又開始懷疑了。”

他們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無法接受自己已經不被上蒼垂憐。

所以總要有人為厄運承擔罪責。

衛绮懷好像明白了她為什麼那樣希望鳳凰回來。

除卻作為此地人對于鳳凰的狂熱外,也許她還盼望着,鳳凰的出世能為老人洗去罪名。

小雀兒别過臉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好了,快來幫忙,補完這牆我還要為奶奶種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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