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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失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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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紹衣為崔晏診治完,起身剛一走出屏風,便對上了衛绮懷投來的急切目光。

“衛姐姐,稍安勿躁。”她道,轉頭又對着趕來的崔晏侍從說,“崔長公子受的不過是些皮肉傷,并無大礙,隻是——”

衛绮懷聽她猶疑,下意識追問:“隻是什麼?”

秦紹衣欲言又止:“隻是,他似是神識有損,才遲遲不醒……”

傷到腦子了啊?!

識海損傷之于修士,正如精神疾病之于尋常凡人,是疑難雜症的高發地帶。

見崔家侍從神色有些惶恐,衛绮懷便代他們問道:“他傷得很厲害嗎,竟連你也不知該如何診治?”

回答她的是對方歎息般的微笑。

“衛姐姐見諒,秦某醫術不精,不敢随意侵擾他人識海。”

秦紹衣想了想,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倏忽間一眨,又給了她一個建議,“不過,衛姐姐應當是可以的,不妨與長公子互通一下神識?”

聞言,崔家侍從也向衛绮懷投去期盼的目光。

啊?

“事關重大,你不要說得這麼輕松好不好。”衛绮懷對這個建議有些無語,“你不敢侵擾他的識海,難道我就敢嗎?”

修真界自然有互通識海的心法,隻是識海曆來是各個修士最為私密的地方,隻有極其親密的人才會互通識海,交付自己的軟肋——當然,也隻有彼此信任、親密無間的人在互通識海時,才能夠不被對方識海所排斥。

衛绮懷修煉這麼多年,也就隻跟鐘霄如此過一兩次。但那可是她娘親啊。

“哦,是嗎?”

秦紹衣掀起眼簾,飛快地掠了她一眼,眼角的笑意像是薄而軟的刺。

她半真半假地疑惑道:“難道衛姐姐不曾與崔家長公子建立過同心契?”

衛绮懷頗覺奇怪,不由反問:“訂立同心契這種事,不是曆來隻有道侶才會做嗎?”

話猶未落,房門外傳來鐘如星的聲音,也帶着些刻薄的質疑:“你當真沒同他訂立過同心契?”

表妹,你怎麼在門外偷聽啊!你怎麼好意思的?!

“尋常道侶都不一定訂下這種互通神識的契,我怎麼——”衛绮懷解釋的話脫口而出到一半,終于意識到她們疑問中隐含的微妙意味,大驚失色,“等一等,我在你們眼裡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啊?是被美色沖昏頭腦的瘋子,還是毫無分寸的傻子啊?”

門内外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是默認了二者都有,還是覺得在這二者之中很難做出選擇。

衛绮懷忍不住咬牙切齒。

打破沉默的是一陣急促的呼吸聲。

床上的人胸膛起伏不定,眼睫不安分地顫動着,好像身處噩夢之中。候在一旁的崔晏侍從不由驚慌着撲了過去:“長公子!您如何了?!”

衛绮懷也跟着快步走到床前,無奈地望向秦紹衣,不知該如何是好。可是還沒來得及給他診脈,她又見崔晏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

緊接着,他睜開了眼睛。

他醒了。

崔家侍從連忙上去噓寒問暖,衛绮懷卻隻轉頭與秦紹衣對視一眼,并沒有說話。

原因無他,崔晏望向她們的目光,實在是太陌生了。

那是一種古怪的目光,冷靜、溫和、從容,還有一絲微不可察的茫然。

隻是,透過那般冷靜而從容的眼睛,衛绮懷發現他的目光并沒有聚焦在什麼人或者什麼物上,好似對此全不在意。

有哪裡不對勁兒。

衛绮懷試探着問道:“阿晏,你可有哪裡不舒服?”

崔晏擡眸,那種奇異的眼神終于落在了她的臉上。

他慢之又慢地端詳着她,或者說,觀察着她,語氣溫柔和煦,一如平常:“沒有。”

太不對勁兒了。

衛绮懷被他盯得背後發毛,趁着那些崔家侍從你一言我一語的功夫,悄悄退了半步,戳了戳身旁的秦紹衣,傳音入密:“他真的傷到腦子了嗎?”

秦紹衣道:“沒有罷。”

衛绮懷不信:“我看着挺有的啊。”

“崔長公子言行舉止與往日無異,體内靈流穩定,不像神智出了什麼岔子。何況,他一睜眼望向的便是衛姐姐你——”秦紹衣凝眸觑她,見她滿臉狐疑,霎時失笑,“衛姐姐是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他怎麼一睜眼就瞧見我了?”衛绮懷大惑不解,“他不是掃射了咱們一圈人嗎。再說,難不成你還覺得他這眼神很正常嗎?要不我也這麼盯你試試?”

秦紹衣一點兒也不怕她盯,隻稍稍歪了歪頭,語氣似是頗覺古怪:“衛姐姐這是在同我拈酸吃醋嗎。”

“……”衛绮懷深吸一口氣,沒跟上對方莫名其妙的腦回路,隻能企圖喚醒她的醫德,“我是在質疑你的醫術。還有,醫者仁心,當着病人的面,我們能不能先不要這麼放肆地争論這些,管一下他的死活好嗎。”

“我是醫修。我說他不會死,他便不會死。”

秦紹衣微笑着,似乎是順着她的話開了個玩笑,隻是這玩笑讓衛绮懷頗有些不習慣,總覺得她在這方面自信得近乎狂妄,與她往日行事說話的風格大不相符——但見到她這副樣子,衛绮懷卻再一次窺見了她近乎傲慢的底色。

……輕狂。

但不讨厭。

衛绮懷還沒想好該說什麼,又聽對方的态度立刻軟和下來,埋怨道:“衛姐姐,你方才還很信任我的醫術的。”

你這臉變得也太快了!

“現在我不信了!”

她們這廂在傳音中交鋒,那廂床上的崔晏等他的侍從們噓寒問暖添茶倒水過後,才主動開口,極為平靜地說了一句話。

人多嘴雜,衛绮懷忽地聽見腦中系統嗡嗡響了兩聲,還沒來得及回應它,就見與她最相熟的那位崔家侍從臉色一變,六神無主,乞求似地望向她。

“阿晏,怎麼了?”衛绮懷本是打算先問崔晏如何,然而她低頭看見竹馬神情自若,意識到可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便放棄問他,轉向那個有些慌張的侍從,“方才你家長公子說了什麼?”

“衛大小姐,”那位侍從惶然萬分,幾乎要哭出來了,“長公子方才說——”

“我方才問他,”崔晏的聲音越過他,回答了她,“我是誰。”

你是誰?

衛绮懷愣住了。

她終于明白他是哪裡不對勁兒了。

……失憶了。

搞半天,這人是失憶了啊!

衛绮懷快要被氣笑了。

崔長公子可真是好涵養,連失憶了都能這麼有耐心地聽完他們說話,竟然能忍到現在才開口。

可她記得,那位老人家沒打到他的腦袋吧……

難不成這就是那所謂的“見面禮”?

衛绮懷回想罷,再想對着嶽應瑕隔空大罵幾句也來不及了,隻能看着崔晏那幾位侍從臉上悲喜交加、三分慶幸七分惶恐的複雜神色,打算和他們商量一下這件事該如何向崔家家主交代,旋即便見崔晏撐起身來,對他們低聲吩咐了幾句。

哦,在問崔家的事。

這個是她一個外人不能插手的,衛绮懷識趣,準備拉着秦紹衣暫時告辭,卻聽那侍從忽然喊了她一聲:“衛大小姐留步。”

衛绮懷回頭,又見他恭敬一禮,道:“長公子有話要對您說。”

一個失憶的人,有什麼話能對她說?

難道他沒有完全失憶?

衛绮懷腳下一轉,待崔晏屏退衆人,才走至床前,細細打量着他:“阿晏,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崔晏輕輕搖頭:“不記得了。”

“那為何偏偏叫我留下?”衛绮懷好奇着,不免存了幾分不切實際的期望,“難不成,你還記得我的模樣?”

“我一睜眼就見你在此。”崔晏又搖頭,誠實得簡直令人失望,“大抵是因為……見姑娘你面善罷。”

什麼一睜眼就看見的人就有好感——雛鳥情結不要用在這上面啊!

衛绮懷心中無語好半晌,才冷靜下來仔細琢磨了琢磨,發現對方這話說得其實很有幾分委婉,應該是潛意識裡看她眼熟,卻又說不出什麼緣由。

她打量着竹馬的面色,仍有些不死心:“你是真的已經,全然忘記過去的事了?”

“是。”

崔晏答完,不解地望向她。

這個問題,他方才便已經回答過,為何她又要再确定一遍?

于是他問:“你不相信嗎?”

他眼尖地發現,自己面前的人有那麼一霎的手足無措。

她為什麼不相信?

是不相信,還是,不肯接受這個現實?

她和過去的他究竟是什麼關系?

衛绮懷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在床沿坐下,關切道:“阿晏,你現在感覺如何?”

崔晏不明所以:“什麼感覺?”

衛绮懷想起影視劇裡常見的失憶症狀表現,遂指指腦袋:“頭疼不疼?暈不暈?你若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千萬要告訴醫師,不可耽擱。”

崔晏看着她,像是覺得她這般嚴肅語氣有幾分有趣:“你方才已經問過我這個問題了。”

衛绮懷無可奈何,讪讪道:“失憶這事可不是鬧着玩的,我多問幾句,确認一下,總不是壞事。”

明明失憶的是他,崔晏卻笑着安撫她:“我已無礙,不必如此擔心。”

啊,對,他這失憶也不是被什麼東西撞了腦袋而造成的物理傷害。

造成他失憶的究竟是毒?還是别的什麼秘術?

衛绮懷垂眸望着他,無聲無息地歎了口氣。

她連六百年前嶽應瑕的目的都沒搞明白,現在又多了個她師妹。

嶽應瑕這神棍究竟是怎麼回事,幾百年過去,還陰魂不散的……

兩人相對無言了好半晌,衛绮懷張了張嘴,才想起來說一句:“對不住。”

“為何要說對不住?”

崔晏望着她,疑惑之中,依然是一副奇異神色。

那是一種令衛绮懷感到陌生又熟悉的神色,熟悉的自然是對方一如既往的從容、平和、溫煦有禮的态度,陌生的則是自他此次醒來,一直隐隐約約流露出的、那種置身事外的漠然。

——即便在此時此刻,他正不躲不避地注視着她,全神貫注地傾聽着她,也隻讓她感覺到那是某種“觀察”,而非“交流”。

在某種程度上,崔晏這種“觀察”和系統很像,他們都會根據她的反應而做出合理的反饋。

唯一的區别在于,系統要無情得多,也要誠實得多。

也許,失憶對人而言,就是一種删檔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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