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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火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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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子炀是最早到場的,他不知何時就來了,隻皺眉看着他死去的長姐和忙于請罪的仆役,并不說話。

第二個來的是戚子熹,他似乎先前便在這附近喝酒,到得很快。大約是酩酊大醉的緣故,他臉色有些紅,隻遠遠看了一眼屍體,那酒色過度的臉便白了一層,似乎手還吓得微微發抖。隻不情不願地跟他兄長打了招呼,不肯再看,低頭掩袖便走了。

第三位來的是戚家的老家主,也就是戚曉、戚子炀和戚子熹姐弟三人的父親,老頭子太過年邁,興許住在這宗祠附近,才來得比較快。

他來了便皺起兩條雪白的長眉,止不住歎息:“明日就是納神日……怎麼好端端地出了這樣的禍事。”

之後來的人就多了起來,大都是今日的賓客,離得遠遠的望着,許是怕死人晦氣——不過,怕沾染晦氣是一回事,敢于對屍體指指點點又是另一回事了。

戚家的侍衛維持着秩序,戚子炀一揮手招來幾位侍女,說家醜不可外揚,吩咐她們把其他賓客引出去,伺候好。

外人各自散去,剩下的賓客之中,還有許多是戚家的旁系親戚,将那些侍衛圍得水洩不通,話也問得沒完沒了。

倒不是問戚曉的死因,而是問自家宗祠有沒有哪裡燒壞,畢竟明日就是納神日了。

大宅子裡的人們來了又去,匆匆忙忙。這些來來往往的人中有一個人正奮力地逆流而上,動作近乎倉皇地推開侍衛攔截着的手,衛绮懷定睛一看,原來是虞晚荷。

果然是虞晚荷。

她身上染了些脂粉香,大概是剛從女眷們的宴席上出來。

她站到了戚曉身前,微微睜大了那雙近盲的眼睛,很用力地想要看清楚自己的好友究竟為何會死于非命。

可她什麼也做不了。

她站在戚曉的屍體前沉默了很久,周遭一片紛亂,有人嚷嚷誰受了傷,又有人嚷嚷誰受了驚吓,有人忙着責備仆役,還有人忙着哄小少爺小小姐。因此,虞晚荷的沉默就顯得格外醒目。

來客将死者圍成一圈,即便虞涵和戚泫來得并不慢,也依然被擠到圈外,加之又是小孩,便被幾位仆從請到别處,想要安撫他們。

他們卻左轉右轉地将那仆從甩開,又回到案發現場,遠遠逗留在高牆之下的陰影裡。

虞涵盯着人群中的母親和姑母,安靜了好一會兒,衛绮懷才終于聽見她開口:“為什麼?”

她轉向戚泫,面上有些茫然。

她發問的聲音并不如何尖利,語氣也聽不出深沉的痛苦,隻是她的感情實在是太稀薄了,以緻于稍微出現了一點兒波動都能使旁人清晰地察覺:

“為什麼姑母會死?”

衛绮懷忽然明白了這句诘問的意思。

你不是可以預見未來的嗎?為什麼她會這樣忽然就死去了?

她意識到,這兩個孩子,再如何少年老成,也并沒怎麼經曆過他人的死亡。

戚泫似乎也茫然無措起來,他愣了一下,半晌後說:“我沒有看見。”

虞涵望着他。

戚泫擡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可以看見,每個人身上都有一條‘線’,會因為不同的抉擇,而去往不同的去處,這便是‘因果’。”

“待他們身上的線隐隐變淺、并終結于一處時,便是死期将至。”

衛绮懷設想了一下他眼中的景象,大約能明白了他性格孤僻的原因——世間因果太多,要是誰一睜眼就能看見他人身上纏着錯綜複雜的線,還織成密密麻麻的網,也是會忍不住主動躲開這些可怕的人際關系的。

戚泫繼續說:“可是姑母沒有,她的線……突然就斷了。而且,府裡絕大多數人,皆是如此。我本想着,此景若非大家遭逢橫禍,便是我大限将至。”

他一句話中信息量很大,虞涵卻隻問:“為何會斷?橫死?”

戚泫搖頭:“我、我不知道。”

生長于高牆之中的小少爺甚少見到死人,更别提橫死之人了,自然不知道這天眼的例外究竟源于何等原因。

于是兩人又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靜中。

忽然虞涵問:“你想過改變這些‘線’嗎?”

戚泫沉吟片刻,低聲說:“這些紛亂如麻的線的去向實在太多,我隻見其果,不知其因,所以即便看見有些人将死,也不知他究竟會因何而死,所以無法改變——對不住。”

看上去他并不經常說這樣大段大段的話,因此他咬字很慢,很穩,也很吃力。

“……”

衛绮懷知道他們都是無能為力的,也在某一刻感到了母女之間微妙的聯系。

因為這一夜的悲劇并未結束。

虞涵是不是意識到母親的危險才會這樣匆忙開口呢?

衛绮懷現在很想要脫離戚泫,去找虞晚荷,最好能找到她自殺的原因。然而此刻的虞涵和戚泫到底是兩個小孩子,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隻隐沒在黑暗裡冷眼旁觀。

他們的父親正在宗祠前與心腹低語,一邊吩咐着這間宗祠被燒毀之處的修繕工作,一邊商量着戚曉喪事的籌備事宜。

而另一旁的虞晚荷卻恍若未聞,隻在死去的戚曉臉上摸索着,用手絹細細擦淨了她沾了些許黑灰的面龐,待屍體被擡走後,也如孤雲鬼影一般地離開了,不知道是不是跟去了入殓。

丈夫和公公都在這裡,她卻視若無睹,自顧自地走了,似乎有些不太合規矩,但是似乎人人都顧忌着她的身份,沒誰敢攔她。隻有戚子炀從自己的沉沉思慮中抽身出來,瞥一眼她離去時的背影,臉色微沉,低聲斥道:“不知禮數。”

說罷,他跟仆役們交代完了修繕的事情,便和老家主一同離開了。

來的人漸漸走了,但是此處依然有人來。

有人闖進宗祠,大發脾氣。

自然是戚尚。

他看着庭院裡一分為二、倒塌在地的那株鑲金嵌玉的華美珊瑚樹,立刻暴跳如雷,破口大罵起來。可是此刻戚子炀等人都離開了,無人能勸得動他,便隻好任由他打罵着一幹小厮,連帶着幾個倒黴的同齡人也被遷怒,受了這個無妄之災。

衛绮懷看着那座宗祠思索了一下,猜測他這樣大發雷霆,并非是因為火災裡死去了他的姑母,而是因為那棵斷成兩截的珊瑚樹上剛好挂着寫了他生辰八字的平安符——看見好好的日子出了這樣的亂子,他嫌晦氣了。

出完了這口惡氣,他再也不看那株華美輝煌的珊瑚樹,自顧自地揚長而去。

一衆小喽啰紛紛跟上,心有餘悸地商量着如何度過他生辰日的最後幾個時辰。

然後這裡又來了許多人,有的是來看熱鬧的丫鬟仆人,有的是來處理後續事宜的雜役,還有一位是被稱為“二夫人”的年輕女子,也來看望了一下宗祠的變故。

虞涵和戚泫兩人站在火場外,遠遠旁觀着,大約站了足足有半個時辰,待吵鬧的衆人散去,仆役們開始連夜叮叮當當地翻修這座并未完全燒毀的宗祠時,他們才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他們回去後,卻發現虞晚荷不在院中。兩個孩子隻當母親是去了别處悼念,不敢去打擾,又無心再玩,便早早歇下了。

衛绮懷卻知道真相就在不遠處。

可是盡管如此,她也不得不滞留于這一處院落——不知以後的戚泫是否會在無數次的回憶中,責備自己隻能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厄運的來臨嗎?

虞晚荷究竟去了哪裡?

這與她即将到來的死亡有關嗎?

秦紹衣坐在廊下納涼的竹席上,倚着欄杆閉目小憩,廊下燈燭黯淡,深深夜色将她籠罩,衛绮懷望了她一會兒,看不出她究竟是睡了還是醒着,隻無端地覺着有幾縷涼風撲面,清爽襲人,雖然并不能稱得上冷,但她是個天生怕冷的人,索性從自己的須彌芥子囊中找出一張足夠長的薄毯,裹到自己身上,又分出一半披在秦紹衣肩頭,獲得對方笑意盈盈的一個回眸後,她沒再說什麼,也挨着欄杆坐下了。

也許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就能聽見虞晚荷的死訊——畢竟這個夜晚很快就要結束了。

然而,衛绮懷這一閉眼并沒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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