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想來試試嗎?”謝執笑着問她,蘇懷枕看着台上吟詩作賦的幾個人,饒有興趣的聽着。
謝執見她有興緻,笑着向她介紹:“那個站着吟詩的公子是白虞陸家的二公子陸迎,10歲時的詩句,就已聞名于整個南國,與他對戰的人我不認識,不過坐在角落正在喝花酒穿着一身青衣的姑娘是丞相府的千金杜翎惜,她雖看着輕浮,卻也是有名的才女。”
“不過南國真正有名的詩童還未出場。”
蘇懷枕轉頭看他,有些好奇:“是誰?”
謝執揚了揚眉:“小姐可還記得當年破顧國皇城的右将軍器豔?”
蘇懷枕皺了皺眉,印象裡的确有一個強壯的男人的存在。
“年僅五歲就成為南朝詩童的小姑娘,叫器潋兒,是器豔将軍的女兒。”
蘇懷枕怔然,她在五歲就能吟詩作賦是因為她是穿越者,但在這裡出生的人竟真有這樣小就會淋濕的神童。
他想起父親所說的話,的确,南園有太多人才,顧國有蘇家顧家,而南國除了謝氏,還有器氏,陸氏,杜氏。
那麼那個連父親都稱贊的謝氏前太子是要有多逆天。
“小姐餓了嗎?要不要嘗嘗珍稀坊中的食物?”謝執垂眸讓她回神,“珍稀坊是陸氏的産業,如今由陸家大公子陸行接管。他的手藝可是聞名于整個京城。”
*
蘇懷枕看着手下的菜單,一時有些發懵,她回過神時,已被謝執拉入了珍稀坊中,男人輕車熟路的拿過來菜單。
她看着那一個個名字,有些無從下口。
“這不是皇上嗎?怎麼,皇宮的山珍海味吃慣了,來嘗嘗民間佳肴了?”蘇懷枕擡頭看到了先前坐在台下着青衣的少女,名字叫……杜翎惜。
“怎麼,杜小姐不去看陸公子吟詩了?”謝子笑了笑,禮貌回她。
杜翎惜沒理他,坐在了他旁邊的桌子上,她也是熟門熟路,開口就說:“要兩個招牌。”
“怎麼,你不點酒了?”着一襲白衣的翩翩君子正扇着扇子挑眉,問她,順勢就在少女身邊坐下。
杜翎惜撇了撇嘴:“台下酒喝多了,何況你哥在,我敢點酒?”她有些不爽,磕了一旁的瓜子,“不過你怎麼也來了?”
“對手太廢了呗,才做了幾首詩,就認輸了。”陸迎歎了口氣,他擡頭看到旁桌的謝執,眼睛一亮,“怎麼?皇上微服出宮了?”
謝執隻是笑笑,并未開口,反而是一旁的杜翎惜注意到了他身邊坐着的少女,她挑了挑眉:“怎麼,宋皇後才過時多久,皇上就有新歡了?”
蘇懷枕聞言愣住,宋皇後……
謝執一下冷了臉,擡頭時卻又帶上了笑意:“不是……”
他還沒有說完。
“拜托,我們面前您就别裝了,好嗎?笑這麼假,有的人你注定學不來。”杜翎惜皺着眉看他,像是極為厭惡,她撇了頭。
“好了。”陸迎拉了拉少女的衣袖,連忙轉頭陪笑,“皇上可千萬别在意,是翎惜亂說。”
謝執笑了笑,垂眸沒有說話。
蘇懷枕沒有開過口,但杜翎惜口中的那個人,除了前太子謝玉朕,好像沒有其他人了。但她沒想到在南朝,幾個臣子竟也敢這樣與皇上說話。
在顧國隻怕說上一句就會要了腦袋。
謝執點了兩個招牌,說罷,低頭掰着手指。
*
上菜的盤子是用白玉做的,很精緻的擺盤,燒的焦脆的鴨子一片片工整的擺在盤中,片片都用熱油淋着,很是香嫩。
蘇懷枕第一次在古代吃烤鴨,她睜大眼夾了一片。
“好吃嗎?”謝執笑着問她。
“好吃。”蘇懷枕咬着皮煎的油嫩的鴨,點了點頭。
“這是水晶豆腐,也是招牌菜,小姐嘗嘗看?”謝執将另一盤菜送到她面前。
如同菜品的名字一樣,豆腐雪白,上面淋了一層甜醬,蘇懷枕小心的夾起一塊。豆腐入口即化,也很清甜。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這個世界吃這樣好吃的美食,有機會一定要讓父親嘗嘗,如果哥哥和姐姐還活着,她也一定要讓他們嘗嘗這裡的飯菜。
杜翎惜吃着桌上的水煮魚,注意到蘇懷枕的表情,滿眼嫌棄:“不是吧?皇上身邊的姑娘是個土包子,謝執這樣小氣?”
“别多嘴,你知道她是誰嗎?”陸迎皺眉打斷她。
“誰?”杜翎惜無所謂的問道,又夾了片鮮嫩的魚肉。
“顧國蘇府小小姐,蘇懷枕。”
“那不就是個亡國賤俘。”
“别亂說,”陸迎皺了眉,沉了聲音,低聲說道,“白渠護她。”
他擡頭看到少女停了停,一臉錯愕的看向他,他又說,“還有……那個幕後之人。”
杜翎惜吞咽了聲音,她放下筷子,又看向了那個少女,她仍在咬着鴨肉,與謝執暢談着,她回了頭,又乘了碗湯:“成呗。”
“不過,”她眼睛彎了彎,“白渠護着的人和謝執走的這樣近,他不得瘋。”
她饒有趣味的問,筷子點上魚眼睛。
陸迎收了目光中的調侃,看着無所謂的少女,沉了眸:“議論白渠的人,你不要命了?”
見他慌張的樣子,杜翎惜也不敢再說下去,她無趣的挑出魚眼睛:“好了,不說就是了。”
她也的确不敢與白渠作對,那個瘋子,她不過是逗了逗那隻叫小南瓜的鳥,他一聲不吭,面色不見異常,但轉眼幾根針就擦過她的發絲。
簡直就是個瘋子。
他的東西不能碰,一碰就瘋魔。
那樣的人護着的姑娘,借她十幾個膽子,她也是不敢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