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手指穩穩地扣在□□的扳機上,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保持着絕對的冷靜。他的目光如刀鋒般刺向那根柱子,聲音低沉而危險:"出來。"
松田陣平從陰影中走出,眉頭微蹙,目光警惕而陌生。他并不認識眼前這個銀發男人,但對方身上那股壓迫感讓他本能地繃緊了神經。
琴酒的視線落在他臉上,一瞬間,記憶中的畫面與眼前的人重疊——那雙眼睛,曾經在任務中與他短暫交鋒,也曾在他槍口下冷笑着挑釁。可現在,裡面隻有純粹的戒備,沒有半分熟稔。
……不記得了?
琴酒的手指微微一頓,槍口幾不可察地偏了偏,但面上依舊冷峻。他沉默地審視着松田,既沒有進一步威脅,也沒有放下武器,隻是任由寂靜在兩人之間蔓延。
松田陣平眯了眯眼,覺得這人的反應有些奇怪——明明可以立刻開槍,卻似乎在觀察什麼。但他沒時間細想,隻是冷冷道:"怎麼,不打算開槍?"
琴酒盯着他,最終緩緩收回槍,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低語:"……算了。"
他這話說的很怪,不過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暫時是安全了,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行為上有一瞬間的凝滞,但總歸有種似曾相識感,對他莫名的熟稔也是…
松田陣平心下暗暗警惕,還好雖然這幾天雖然事事不斷,沒有空閑去黑田那邊卧底培訓。但天然的氣質給他了一張保護傘,本色出演完全沒問題。
所以除非他現在穿着警服拿着證件,不然确實不容易猜到他的身份。
松田陣平感到一絲慶幸的同時也犯了些難,他的生命暫時沒有威脅可不代表永遠有,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個危險分子的身邊。
“衣服給我。”低沉冷冽的聲音打斷了松田陣平亂糟糟的思緒,不容拒絕。
松田陣平擡頭督了一眼琴酒,沉默地脫下病号服,露出裡面貼身的白色背心。他敏銳地注意到琴酒的目光在他左肩的舊傷疤上短暫停留——那裡有一道子彈擦痕,但他完全不記得是怎麼來的。
正當他猶豫要不要把褲子脫給他時,琴酒帶着松田的病号服轉身進了大廳的廁所,一絲也沒帶猶豫的。
松田:……好吧,看來不用了,他除了病服褲子裡面可什麼也沒穿。
洗手間的門關上後,松田迅速掃視四周尋找可能逃出的出口。他的視線剛觸到禁閉的大門,吱呀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在空蕩的醫院走廊裡顯得格外刺耳。
琴酒速度很快的出來了。帶着他自己的黑色風衣和高禮帽。
松田:…不是哥們,你光速換裝??
還好他沒有想着在這時逃跑,不然真的觸動了琴酒神經死路一條了吧。
琴酒底下還是那條黑色褲子,不過上身已經換上了松田陣平的病服,冷冽的氣勢也不自覺削弱了幾分。
不過也就削弱了氣勢而已,他身上一點也沒看出哪裡病了,誰家病人擺着一副今天送你歸西的表情?
松田陣平犯了難,他身上剛套上琴酒遞過來的風衣,頭上頂着他的黑帽子,試問這樣的搭配兩人如何出去,松田百分之一萬肯定,出去的人和警察都在外面,他們怎麼逃?
…他不會是出門就被要挾的的人質吧?
那更糟糕了。
琴酒若有所感,他轉頭盯着身上除了褲子全是他的衣物的松田陣平,幽綠的眸子危險地眯了眯,言簡意赅:“穿着沒我的允許不能脫。”
松田陣平隻得認命穿着,黑色的大衣對于來說實在有些不合身,寬松的讓松田陣平有些許的不适應。
松田陣平一米八的身高對上琴酒的一八八,徹底燃盡了。
“跟上。”琴酒打量了他一番,簡短地道。他似乎心情很好,走路并不算快。
所以松田陣平終于騰出來腦子可以思考一下了。他目前什麼也不清楚,隻能推測應該是出事了才讓所有人撤離,但很顯然并不包括他,因為他什麼都沒聽到。也許那些人忘了。
他不清楚琴酒來這的原因和目的,但總歸不是好事,這是整個東京最好的醫院,也就不可能跟危險分子挂上鈎,隻能代表琴酒來這是來暗殺掉哪個重要人物的。
想到這個危險的定時炸彈,松田陣平就一陣頭疼。這家夥身上還帶着槍,就算暫時因為他的用處沒有開槍,也保不準一勞永逸,他又做不到徒手接子彈!
總之,松田陣平陷入深深地懊悔之中,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他當時就應該跟着萩原一起離開的,好歹互相有個照應,也不會撞見那個家夥。
現在沒看見不知去向,他身上也沒有任何情報打信息差尚且做不到,一切隻能靠自己。而自己除了能看出這個墨鏡曾經說過的這個代号叫琴酒的男人身手很好,身上持槍很危險之外,就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了。
松田陣平因為在想事情,也就一直墜在後面裡琴酒不遠不近的距離跟着,精神高度集中想事情以至于琴酒停下來後,他像某人預料之中的一樣直沖沖地撞上了琴酒的胸懷。
他身上帶着強烈的煙草味,讓松田陣平無意識地皺了皺眉頭,他擡頭,正好撞上猶如一潭死水的綠沼,使人窒息地眼神深深地盯着他,像是要透過他看什麼。
好奇怪。松田陣平暗自嘟哝了一句,除了剛剛琴酒拿槍地的時候挨他這麼近這家夥好像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他第一次打照面時還以為這家夥是一點不順心就拔槍打人的家夥呢,看來是他先入為主了。
琴酒低下頭,面無表情地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回哪兒?”他下意識反問,語氣警惕。
琴酒側過臉,幽綠色的眼睛在陰影裡掃了他一眼,像是在審視什麼。松田毫不避諱地回瞪,手指微微收緊——如果這家夥突然拔槍,他有把握在一呼吸間内做出反擊。
但琴酒隻是沉默了兩秒,然後淡淡地說:“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