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夫說道,“有什麼呀,十來年沒住了,便是木頭都腐爛了。”
二姐一邊将蓋着得飯菜拿出來,一邊說道“怎麼會這樣,出府的時候不是可以帶些私房嗎?”
“閻王好惹小鬼難纏,西府的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家具座椅之類的還能讓你拿走,連稍微體面點的衣服都給劫了,”二姐夫接過碗筷,“就帶了點貼身的衣物,被褥出來了。”
“怎麼會這樣?”自一家人出了府後,平日裡與其他親戚就少有聯絡,過年過節時也沒聽他們說艱難。
“過年過節的誰會多說這些話,”二姐夫邊吃邊聊道,
“前幾年還好,不過自娘娘省親後的這幾年,府上人多事多開銷多,可收成卻不是很好。還從去年起,每人的月錢減半,有時還不能按時發放,總會缺個幾天。”
“不單是月錢少,發的布料也是次的,棉衣更是摻絮,”這些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前院的借着姑娘們管家時,革了很多錢項,導緻許多人撈不到油水。沒了進項後,他們這些人是有什麼撈什麼。可不管你有幾輩子的交情。”反正都已經攆出府了,還能回來不成。
“難怪這樣。”還好自家出來的早。
說到自姐,二姐夫想起什麼,“對了,我路過十裡林的集市時,瞧着一姑娘很像你小妹。”
“這不可能,”二姐搖搖頭,“小妹不說在哪府上,也不能大大咧咧地跑到鄉下集市去。”
“想必你看錯了。”吃完了飯,二姐給自己倒了杯水的同時,順帶為自家男人倒好水。
“有道理。”二姐夫回憶一下,“但那姑娘真與你小妹有七八分相似,年齡也相似。”
“真要是,就可好了,”二姐說道,“每每一回家,娘就念叨着小妹,常常想着人要能出來該多好,便是不能,一面也好。”
“不是說有親戚在哪府上嗎,怎麼沒個消息。”二姐夫說道。
“内院的消息那敢打聽,隻是聽說過年過節會一道與大家吃席,其餘時間都在内院,很少見面。”二姐說着就起身收拾碗筷,“小妹啊,我們是想操心都操不了,以後還不知怎麼樣。”
歎了一聲之後,開始操心起能.操的,“奔波一天了,你也洗漱洗漱,今晚早點睡。”
“好。”
這個自家想操心都操不到的人,此時正被别人操心着。
準确的來說,是坐在院裡的涼席上被别人罵着,
“多大的人了,還當自己是小孩啊,爬樹前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那小樹苗能承受你的重量嗎?”沒個穩重,見着果樹就向上爬,東西沒摘到,反而把自己摔個斷手。
“也沒多重,才七十幾斤……吧。”說來,我還從來沒稱重過。
還有“是扭傷,不是斷了。”
李延年瞪了一眼這家夥,“閉嘴,沒斷你還高興了。”說着就拿紗布裹住冰塊,給冷敷。
“嘶~,好冷。”
“有本事敢上樹,就别喊啊,”李延年按着簡易的冰袋,說道,“也不過過腦子,這樹枝比你胳膊還細,爬上去必摔。”
“我這不是習慣嘛,”以前在樹枝上站習慣了,沒覺得不可承受,現在……是有承受不住。
“現在就該改,做事之前想想,以前幾兩重,現在幾兩重。”說完,念頭一想,李延年又否決掉剛才的話,“算了,連你自個多重都不長心,也不指望你能長啥心。”
“我這不是許久沒當人了,還沒适應過來嘛,”做人雖然好,但也太難了,還是當魂輕松。
“别說的你好像沒當過人一樣。”說完,又道,“明兒起給我待在屋裡,把三十排的書抄完才可以出門。”
“啊!”這麼多。
“除了你,身邊的人也該罰,明知有危險還不勸導。”該罰的罰,該扣的扣。
“别,是我一時起意的,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我就上樹了,與他們無關。”
冰敷的也差不多了,李延年用闆子夾住手,"既然一人承擔,就再加一排的書。"
這人一聽,立馬沒精打采的點頭說好,
“行了,先别動,等待再看看腫不腫,疼不疼,然後再上藥。”固定好夾闆,才道,“以後有什麼不準瞞着,要及時說。”
“也不是要瞞着,”王夏至說道,“剛摔下來時,就屁.股疼了一下,其他的就沒啥了,等吃了飯後,才感覺手有點不對勁,這不馬上來找你嘛。”
還知道來找,不算沒救,“坐着這别亂動,我去拿到藥膏來。”
“好。”
過了一會,等李延年拿着藥膏回來之後,見人已經躺在涼席上睡着。
“真是……”臉上無奈的搖了搖頭,可人還是拿了薄被給她蓋着肚子,然後輕輕的松開夾闆,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