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衆人也開始懶洋洋的倦怠起來。
而這時,王夏至發現,自己回去的時間越來越多了。
隻要四妞睡着了,基本上自己就能回去,還是回一兩個時辰的這種。
于是,四妞白天是傻乎乎的人,到了晚上,卻成了清醒的人。
“這聽着,怎麼這麼像聊齋。”我豈不成了鬼了。
“反正你本來也不是人。”李延年笑道。
絕交!
“好了,好了,過兩日有一場賽馬球,想不想去。”
“想!”馬球賽耶,自己長這麼大還沒看過。
心心念念的馬球賽,王夏至這兩天一直都在期待着,可還沒等到人去,雨就先下起來了。
本以為這夏雨不會下很久,可沒想到淅淅瀝瀝、陸陸續續的下了将近小半個月,下的人都快發黴了。
“剛買到衣服很好看,四妞說很喜歡。”這幾天的雨越下越大,才發現四妞居然沒衣服穿了。
這事還是六嬸發現,她洗衣服時發現這兩日沒有換洗的衣物,而身上都是穿同一件衣服,才覺得四妞的衣物應該沒有帶足。
而李延年知道以後,便讓山下的平安和翠草去購買一些衣物與物品上來。
“我也是心大,成日裡在一起,居然沒注意到。”作為和四妞待在一起最久的人,自己竟然把這事忽略掉了。
其實,也不能怪王夏至,作為一個遊魂,常年不需要吃喝,自然也會忽略穿衣這樣的事情。
但,這卻是最可怕的事,連人的本能都忘了,還怎麼能做人,便是日後回去了,也做不成人了。
好在,現在能回來的時間長了,做為人的本能,還是能鍛煉回來的。
“晚間抽空半個時辰到我這,來教你練習。”李延年說道。
不過是做人那些事,王夏至自認沒啥大問題,愉快的點點頭。
“今晚便開始。”
“好。”
很快就到了晚間,王夏至準時來到李延年這兒。
見人來了,李延年也不拖延,直接說道,“剛開始來個簡單的,就從走路開始。”如同幼兒一般重新開始,才能恢複人的本能。
“走路,簡……”口中的單還沒說出口,就看到了李延年給自己準備的道具……
比腳還細的獨木橋,帶水的碗,咬嘴的筷子,吊腕的沙包,挺背的棍子,收腹的布帶……
這叫簡單!
這叫走路!
這是練儀态吧!
“走路就不用儀态嗎。”大呼小叫的,“這都已經很省了,讓嬷嬷來可就不是這點東西了。”
“……”
“别磨磨蹭蹭了,半個時辰一會就過了。”說完,李延年道,“先走走橋,練練手腳,在依次試試其他的。”
“好。”
原地走兩圈之後,王夏至小心翼翼的踏上了獨木橋。
第一遍,第二遍沒掌握平衡,半道就掉下來了。第三遍,四遍,走慢點,走穩點便過了獨木橋。
能過橋了,就上沙包,沙包簡單,就是有點累手。
接着收腹挺背的過橋,這兩物一戴上,就不好低頭,走起來又加了一個困難的度數。
“好了,明晚再練了。”一到時間李延年就叫停了。
“這麼快就到時間了。”這一練不知不覺就過了,還沒練到頭頂碗呢。
“很累嗎?”李延年問其感覺。
“累,”王夏至點點頭,“不過,感覺很踏實,不再是輕飄飄的感覺,我很喜歡。”
“這樣就好”最怕的是練一練就放棄了。
站着喘口氣的王夏至,看着在亮光下飛來飛去小飛蟲,說道,“這種小飛蟲聽老人說是大水蟲,”這種小飛蟲喜歡往亮處飛,飛個幾個鐘頭後就會死去,第二天早上就能見到一地的屍·體與翅膀,
“以前上晚自習的時候,就有一次教室裡飛進了許多,弄的我們都沒心思自習了,都拿着書在哪裡拍蟲子……”現在想想還是很懷念的。
這是一段自己沒參與過的生活,“你轉學後的生活是怎麼樣的?”
“其實挺無聊的,”王夏至回想着說道,“學校是寄宿的,禮拜一到禮拜五,就教室食堂兩點一線,到了放假的時候,住的近的同學們他們就回家,住的遠的就不回去,沒事到校外逛路邊攤子,去市裡逛街,到網吧上網,去圖書館看書之類消磨兩天,接着又是教室食堂兩點一線……平平淡淡上完大學,然後出來工作。”
“那,為什麼又回來呢?”回到安靜的小村莊裡。
“或許适應不了吧”,就像四妞,讓她在國公府裡好吃好喝的住着反而會常常上火,在這裡卻輕松自在了許多。
“你比我更适應。”無論是一人的地方,還是在複雜的地方都能更好的适應。
有些适應,是必須适應……
聊着聊着,王夏至發現天很晚了,結束話題,“很晚了我該回去了,明晚再接着練。”
“好。”
或許是練的有點累了,人回去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裡,就已經睡着了。
昨天睡的早,今天起的便早,天還未亮就已經起來了。
不過今日天氣不是很好,吃過早飯之後天依舊是灰蒙蒙的,越到後面天越暗,好像會塌下來一般。
随着天暗下來,風也越來越大,到後面狂風大雨噼裡啪啦的掉下來,好像随時能把人砸個窟窿。
王夏至看着舊舊的屋頂,有點擔憂的說道,“這雨好大啊,會不會把把屋頂給打穿啊。”
“方丈,方丈,不好了,前殿的屋頂又漏了……”小沙彌跑到後院這邊的廚房裡,拿上好幾個捅出去。
“這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反正不是我的烏鴉嘴。
“這連夜的雨,也不知那些堤能不能守住。”李延年看着外面的大雨,反而是擔心千裡之外的河堤。
“這事還得老天爺決定……”
“大災之後必有大疫……”說着李延年轉身到書桌前寫起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