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淩晨三點，

還在打着哈欠的王夏至就從屋頂上跳下來，嘀咕道，“騙子，說什麼晚點……嘴上說晚點，行動上卻讓人早點。”

最氣人的是，自己昨兒壓根沒反應過來雞鳴是淩晨三點！

不用洗臉刷牙的某人，嘀嘀咕咕往外飄，“嘿嘿，等會我就去床頭蹲着，吓他一跳。”

想法是美好的，可惜另一個人不配合。

剛到院裡的王夏至就看到了屋中亮着燈火。

“小小年紀就這麼卷，也不怕秃頭！ ”

“來的很準時呀。”自己還以為她要睡到日曬三竿才起床。

“當然，我可是說到做到。”

說話間李延年便起了床。

片刻，丫鬟們便端了洗漱用品過來伺候着。

把自己收拾好了，李延年就拿着弓箭到院子裡鍛煉去了，而王夏至屁颠屁颠的跟在後面，拍手鼓掌。

鍛煉完吃了早餐，李延年換件衣服，然後去書房開始了寫今天的功課。

“沙沙……沙沙……”

清晨的陽光緩緩射進靠窗的書桌上，照亮正在聚精會神寫字的人，陽光的腳步伴随着偶爾的的翻書聲，一點一點的來到對面的榻上，顯現被風吹過的書頁。

一張又一張的宣紙染上筆墨，預示着書寫也将完成，待書桌前的人真正停筆之後，才發現早已經沒有了翻書之聲，而榻上坐着的人，已經趴着熟睡了。

“這早起……估計是整夜沒睡吧。”明明整日無所事事……還這麼晚睡。

回想起來，這一世兩人每日相處的時間除了五妹去世的那段時日，其他日子，攏共隻有三四個時辰。

而其他的時辰，自己一概不知，便是所知，也是她口中所述。

她到底不在自己身邊……

或許前世能時時刻刻看着的人，現在卻無法接觸、掌握不了，或許皇家出身的人都有一些比常人更強的掌·控·欲……不管因何，李延年都不喜歡她現在這個樣子。

所以，李延年等人醒來之後，說道，“昨晚幹什麼去了。”

“昨晚？”

昨晚啥也沒幹，“哦，對了！”王夏至大腿一拍，笑道，“昨天可真是熱鬧，我在來的路上，瞧見有人在打砸古董鋪子，那滿屋的瓷器古董呦，碎了一地，可惜了，就不知道那店裡擺的是真古董還是假古董。”

瞧完了店裡的熱鬧，一出來後又遇到了熱鬧，一光着腚的男人在前面跑，後面還有一個拿長刀的人在追……啧啧，這畫面……終身難忘。

“聽路人說，口子巷的豬屠夫逛妓院，結果被他婆娘發現了。”

“你不知道，她婆娘拿着這麼長的刀殺進了妓院”說着比劃了有箭這麼長的長度，“讓屠夫光着屁.股滾出妓院，還追了整整五條街……半個皇城的人都見着樂子。”

“你這樂子看的也挺起勁的啊。”還有，東門街一帶，自己好像沒帶人去過。

“咳，畫面太震撼……不知不覺就跟了過去……”至于為啥能走到哪，“他們說東門街的娘娘廟送子最是靈驗，我二姐不是生了個女娃嘛，那日我娘剛好放假，所以帶着我和三姐一起去了。”

“就去過這一次，平常都是在家附近，不會走很遠的。”

“是嗎”李延年帶上一個問号問道。

“真的，也不敢走遠，怕有拐子，”每月的初五在甯榮街口百米處有個集市，上月底發了工資的下人們便會成群結隊的出來逛逛，四妞有時也會跟着娘親們出去逛逛，“再遠就很少了，一年也出不了幾趟遠門。”

“說來我來了這麼久了，還沒逛完整個京城呢。”

聽着是有點可憐，李延年笑了笑，“得了空，我帶你去逛逛。”

說完，接着又道，“說回剛才，跟着去之後呢。”

“然後我就看着那娘家兄弟幾個也出來了，圍着屠夫狂揍一頓，拖回了家去，再聽衆人從屠夫家的八卦聊到妓子身上，再從妓子身上牽到豪門公子哥身上。”

“你是不知道，柳家小公子居然好龍陽……”

“景田侯家老太太生的兩個兒子真是天差地别，老大風流不斷，小老婆一個一個往家裡擡。老二卻情深，為了娶表妹更是被老太太逐出家門。”

豪門八卦都聊起來了，那些姻親自然也逃不了，聊來聊去，居然聊到了榮國府大老爺年輕的風流韻事……

“沒想到大老爺為了梅院的花娘，與當時兵部侍郎公子打了起來……”

“所以說，皇城說小也不小，不大也不大，你屁大點的事，隔着十來年後都還有人記得。”

這點李延年表示認同，别說十來年的事，就是開國老祖宗的那些事，百姓們都能說出一二來。

“還有，四姐與景田候家二房的小公子已納吉，婚期于明年開春。”

“啊？”王夏至驚道，“這二房不是被老太太逐出家門了嗎？”

“趕出家門不代表逐出族，等老太太氣消了，自然就能回了。”說完老太太，李延年又道，“至于大房那些糟心事，二房管不着，也沒必要管。”

“懂了，這是看中人家實力，而不是家世。當然，家世也不差。”

說起來自四小姐定婚後，日子比李延年過的還充實，如今，太太做主将整個府裡的大事小事，親友有往來，交際應酬，皆交由二房的四小姐處理。

忙完了家裡家外，還要聽母親的教導，跟着嬷嬷們學習，維持兄弟姐妹們的關系等等……

王夏至看的都覺得累，真讓自己來，不說别的，就人際關系圖都能把自己給背暈了。

“果然小說都是騙人的，什麼穿越、重生大殺四方，上輩子你都沒這個腦子，下輩子就甭想了，還是得老老實實幹活，兢兢業業抱大腿。”圍觀一陣之後，王夏至給出結論。

這點李延年贊同，“就你這腦袋，出場挺不過一集，就會被人給幹掉，還是老老實實的把書背了，把字認全了，”别等以後讓人賣了，還傻傻乎乎按手印畫押。

“知道了。”我有那麼傻嗎？

于是，王·老實人·夏至，開始了起的比雞早，睡的比豬晚，一聽課就發暈，一想事就關機的充實日子。

過了一個月後，打着名義上是回家看看，實則是想放假休息的王夏至，向李延年請了一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