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有一個人以冰山飯店-5f層天花闆像是蓋子一樣打開，就會驚奇得發現。下面的布局是絕對的兩個極端，一面是複雜的蜂巢迷宮，而另一邊是直來直往的隧道。

這裡的隔音降噪效果好的出奇，低頻音幾乎聽不見。隻要一群人分成小隊，敲敲得走，即使他們摸到你的後背了，你都不會察覺到有人靠近。

但是謎語人在這個面具裡裝了紅外線感應和超聲波探測裝置，所以道恩可以“未蔔先知”得繞開所有巡邏的保安。

在道恩又一次把羅賓攔在原地，下一秒拐角跑過幾個追兵之後，羅賓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你是怎麼知道他們在那裡的。”

“嗯，商業機密。”道恩随口說着往前走，卻發現自己扯不動鍊子了。

回頭一看，羅賓原地不動地看着她，場面像極了她牽不動坐在地上的大型犬。

“仔細一想，”羅賓低下頭說，“我不能就這麼走掉，蝙蝠俠需要我。”

“也有可能他不是那麼需要你。”看着屏幕上熱成像小紅人的逼近，道恩刻薄得說，“或許知道你安安心心在家裡坐着，會讓他躲子彈躲得更迅猛一點。”

“嗯，你說的有道理。”出乎道恩的預料，羅賓就這麼大大方方得承認了。道恩甚至感覺自己臉上發燒，因為說了這句話而羞愧。

“有的時候我也在想，比起他需要我更像是——我想要他需要我，你明白麼。”羅賓在走廊裡走了兩步，比劃着說，“我見過他幹掉持搶劫匪的樣子，如果不是我，他根本不會被卷進這樣的場合裡。”

“是我拖累了他。”羅賓低落得說。

哦哦，現在又到了談心時間麼，我這邊按分鐘計費哦。玩笑在嘴邊轉了一圈，道恩張張嘴，卻怎麼都說不出來。她歎了口氣，靠在牆邊說：“其實，我的意思是，他确實需要你，隻是目前這個場合你更容易成為累贅，你理解嗎，就像是在低費回合上了一張高費卡。”

“又或許是在高費場合上了一張低費卡。”

“那就不一定沒用了。”道恩用牌佬特有的腦回路安慰，“說不定上的是駭客娃娃，抽一回一電表倒轉。”

“這遊戲還真是你設計的。”羅賓驚喜道。

“沒錯——準确的說是我和一個，嗯，朋友。”道恩斟酌着話語說，“總而言之，現在你回家是最好的選擇。”

“那蝙蝠俠怎麼辦。”

“他，就是把他鎖進保險箱裡沉海底都有辦法出來，就是給他扔棺材裡活埋在二十米的地下都能用拳頭打出一條路，放心吧，超級硬漢，沒問題的。”道恩攤了攤手，“你唯一應該擔心的是，他會不會在這段時間裡給你多找個媽。”

說的很有道理，即使是羅賓也忍不住這麼想：光是這三年裡他就在韋恩大宅裡見到過二十個女人，最長的維姬堅持了半年。本來他都以為維姬要當自己的媽媽了，結果昨天，維姬甩了布魯斯一巴掌奪門而出。

“——其實，”羅賓盯着道恩，背着手說，“你知道的，我是一個雜技演員，所以——”

下一秒，一半手铐連着線被丢到了道恩懷裡，她擡起頭，還沒從愕然中緩過神，羅賓已經到了二十米開外的走廊的另一頭。

“所以一個手铐對我來說是小任務，拜拜！”羅賓說着，黃色的披風邊緣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處。

道恩在原地張着嘴，面具上也變成了“（°0°）”。下一秒她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特别蠢。她變回了面無表情的樣子，摸了摸面具，感覺好氣又好笑。

“我就知道——”道恩深吸一口氣說，“（中文）關不住的鳥兒，逮不住的魚，抓手裡了都滑溜。”

她說着開啟了熱成像儀，在牆壁間尋找那個格外小的身影。

——

如果說小詹姆斯這輩子把自己“絕對不會幹”的事情整理成表格，其中第一條大概就是，“和姐姐和睦相處”。是他準備以後進了監獄和獄友玩“我從沒有過”時候用的

但是他現在不僅在芭芭拉的房間裡，還和她對着同一個屏幕打遊戲。

打一個蠢爆了的雙人遊戲，而他那天才姐姐，萬衆矚目的姐姐，穿着一件黑色吊帶上衣，水洗牛仔褲，盤着腿，坐在他的旁邊，離他不過五厘米的距離。

實在是讓人受寵若驚。小詹姆不禁在心裡想，想當初的時候那個科學研究套裝她甯願和一個該死的金發姑娘分享也不願意和自己分享，明明我是更親的人。

這種淺薄的想法很快就被他抛之腦後，被一些更加恢宏的詞語所替代：混亂，瘋狂，還有罪惡。他記得小醜在庭審上大談特談混亂的時候，下面的人驚愕又厭惡的眼神。他們都以為他瘋了，詹姆斯笑着想，他沒有瘋，他隻是看明白了，看得太明白。

“吉米？”姐姐關切的聲音傳來，詹姆斯這才把自己的意識拉回到屏幕上。

“怎麼了吉米，身體不舒服麼。”

“嗯，我有一點累。”詹姆斯推了下眼鏡，避開了芭芭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