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從另一個侍從的盤子裡拿了一杯果汁“味道還是很奇怪,”他一邊喝一邊想道,“但是起碼确确實實是果汁。”
“哦,你是迪克.格雷森是麼。”一個人撞到了他,對他說道。
“是的,有什麼事情麼。”他慌忙擺正姿态,撓了撓頭不安得說。
“是迪克.格雷森!”
随着這麼一聲叫嚷,周圍的人圍了過來,一層又一層。
“我想回家。”看着層層人牆,迪克隻有這一個想法。
——
“有關,哥譚發展的問題。”一根長長的教鞭指在了屏幕上,道恩說完之後用吸管吸了一口手上的橙汁,“哥譚有三百萬常駐人口,這個數字十年以來沒有太大的波動。”
“這三百萬人口中除了百分之一的資産階級,也就是我們之外,有百分之十九的中産階級,他們可以保證一個房子兩個孩子一條狗的生活。剩下的百分之八十都是無産階級人民,其中百分之十是流浪漢,無業人員,而百分之五十每周的生活隻能恰好維持開銷,剩下來的除開兒童,全部都是沒有明面上的工作,要麼是給□□做事,要麼在做灰色産業鍊,要麼在當jinv或者皮條客。”
“換言之,我們的城市裡有百分之二十的人,是無用的。”道恩這麼下定論道。
坐在對面的韋恩隻穿了一件襯衫,他皺起眉頭,手指輕輕敲打着酒杯,說:“沒有人的生命是無用的。”
“我說的是對于城市,他們的生命對于這座城市來說是無用的,他們沒有創造任何價值。”道恩閉上眼睛,“當然我沒有怪罪他們的意思,如果他們可以找到明面上的正常的工作,他們早就去做了,但是一方面哥譚的工廠早已飽和,另一方面,這百分之二十的人大部分都是非法移民,他們不可能找到任何合法的工作,除了在中餐館後廚洗碗無路可走。”
“即使如此,哥譚的崗位也是有限的。”
“而□□的存在使得中産階級和本身就貧窮的無産階級更加容易滑入無法正常生活的深淵,他們利用未成年人販賣毒品,在周支票裡抽取大額利益。如果□□繼續下去,哥譚的未來必然是更加極端的分化,甚至毫不掩飾的說,我們會面臨一場戰争。”
“另一方面,縱觀二十年的發展以來,哥譚所實現的階級跨越從來都是個例,階級流動不足百分之五,固化相當明顯。所以我建立這樣一所學院,不論階級給優秀的學生提供優質的教育。”
“......”韋恩往後靠着,說道:“如果不正視非法移民的問題,□□問題同樣無法得到解決。”
“是的,GCPD是暴力機關沒錯,但是GCPD也是唯一一個可以和越來越猖獗的□□正面對抗的組織,即使如此,就我之前的調查顯示,GCPD的受賄率也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八十。不僅如此,GCPD現在沉迷于和各種面罩怪人對戰,甚至沒有警力去處理□□火拼的問題。”
“如果想要動移民□□,我們就不得不先去動‘羅馬人’和科波特家族,你知道他們和官員沆瀣一氣。”韋恩接道。
“但是當錢到手了,官員在乎的隻有民調。他們不在乎自己手上已經拿了多少錢,他們在乎的是自己接下來能不能再拿錢。”道恩用手壓着桌面說道,“如果我們可以引導民調,再通過立法給他們下個套。”
規矩維持社會的穩定,法律維護制度的利益。
而當頂上的人不能為你發聲的時候,世界上唯一可以為你自己争取權益的隻有你自己。
尼格瑪把最底層的叢林邏輯剝離出來,血淋淋得擺在了她的面前。相比日常生活那種溫水煮青蛙一樣的苦難,尼格瑪挖出來的東西真真切切得刺激了道恩。
如果沒有尼格瑪之前做的事情,自然也沒有現在的道恩。
所以,道恩從來不後悔,甚至她很慶幸自己做了這一切,也在某種程度上感激着尼格瑪。
“确實是個辦法——”韋恩閉上眼睛,說,“所以你需要我的影響力。”
“沒錯。”
“但是我該如何确定你值得信任呢。”布魯斯睜開眼睛,眼神和剛才截然不同,堅毅而可怕。
道恩差點被這眼神吓到,但是她迅速緩過神來,對布魯斯說:“因為你能相信的隻有我。”
她用力一拉旁邊的拉繩,牆壁上巨大的單面窗倒映出外面的情景。
“看看他們吧,隻顧着自己在溫暖的舞廳裡面享樂,對外面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就連捐款到底是捐給了騙子還是捐給了真正的慈善團體也不明白。”
“無知本身就是罪惡,法國貴族在載歌載舞的時候沒想過自己的罪惡已經在深處滋養了,而日後就會因此被送上斷頭台。”
“你無法和一個沒有錢的人建立關系,你的那張臉和你的出生綁定,也和你的金錢綁定,你這一輩子都會是布魯斯.韋恩,也隻能是布魯斯.韋恩。而你也不能和這樣的富人建立關系,他們沉睡在安甯的幻想鄉中,即使過去感受過刺骨的寒冷,也早已忘記了這種感覺。你去跟他們說這種話,隻會顯得你很讨人厭。”
“你無法相信官員,大部分官員都被腐化了,小部分官員自以為自己憑借良心辦事,卻連底層人民需要什麼都不明白,即使有那麼一兩個有點遠見的人,也撼動不了整個壓在他身上的體質。”
“能撼動這一切都,隻有金錢,金錢是社會運轉的底層邏輯,金錢是流淌在社會裡的血液,你需要一個明白金錢的重要,并且會用錢的人。你需要一個你可以放心讓她去掌控權力,并且會合理的利用權力的人。”
“你的意思是——”韋恩皺起眉頭,“你聽起來想當一個獨裁者。”
“有的時候民主得到的不一定是民衆想要的結果。”道恩看向韋恩,“人總會因為感性做出各種決定,大部分時候,他們做的事情并非本意,他們說的話也并非本意,所以他們總是把一切弄的一團糟,卻有不願意接受批評。”
“但是你也是人。”韋恩站起身來,俯視着道恩說。
“而你也是人。”道恩毫不畏懼得回望。
韋恩像是被這句話觸動到了,他沉默了幾秒,眼神有些複雜。
“抱歉,我依然相信民主的選擇。”
“那你就信去吧。”道恩翻了個白眼,“雅各布也是民主。”
韋恩歎了口氣,正要去開門,卻被道恩攔住了。
“你的外套。”道恩說,“還有,記住我的話,你會後悔今天沒有聽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