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舲此刻真有幾分佩服這隻狡兔,若不是他被迷暈,就真被他跑了,她敢确定這裡的出口,絕對不是剛才那處雞窩。
她站起身,長歎一聲,“馳衍,我覺得韓虎這人不簡單,要是他這樣的人,能為我們所用,知己又知彼,何愁沒有奇招,對付那些不要臉的人。岐國百廢待興,我們務必動動腦子,敵人消耗我們緊接着就要瓦解我們。”
馳衍辦事利索,不一會跟着他回來一個人,此人長了一副“眉開眼笑”的面容,看着就喜慶,看見湘舲,也沒什麼特别的情緒,揖禮後,開始仔細觀察韓虎頭部以及面部,剛要脫衣,起身看了看湘舲。
湘舲心領神會,“馳衍,我先走,你天黑把人弄回王府,這件事誰也不能說,九王爺那我去禀告。”
“好。”馳衍不慌不忙,接着問道:我回去便開始審問,還是等您回來。”
“随意。”湘舲翻下剛才的坑洞,去找出口,雖然很黑,但是能聽見流水的聲音,她走到一扇小門前,摸到門栓,打開發現這位置正好是一處排污口,上面是青石闆,陽光順着縫隙灑下來,形成一條條金色的直線。
長安城的暗渠也分用途,她走在的這條路,很寬但是比較矮,湘舲需要彎着腰前行,是專門為洩洪建的,以免積水全部流進地下懸村。
湘舲心中暗暗乍舌,這條路鮮少有人走動,都怕雨後漲水,或者開閘放水的時候,被不明不白的沖走,這人将出口留在這,是條生門,雞窩下面怕是條“臭門”,誰追誰倒黴。
湘舲希望馳衍最好不要好奇,就算好奇,也一定不能點明火去,化糞池若是炸了,場面不光難看,很有可能暴漏身份。
湘舲照例趴在大理寺房頂,可是大理寺的人忙的進進出出,湘舲看見裡面還有太醫,心中不免擔心起來。
她急忙喬裝成尚藥局的一名太醫郎,混進了大理寺,發現所有人都圍着李岚。
聖上坐在對面,随拍桌子一聲斥責傳來,站起身眼中厲色欲盛,已經大為不滿。
太醫令惴惴望向聖上,聖上每踱一步,都讓一衆太醫那平日挺直的腰杆子,彎下去一分,臉色愈加慘淡,滿目無措漸漸轉為驚恐。
湘舲急切的想要過去,可是見李岚已燒的滿臉通紅,尚藥局的太醫全都驚動了都束手無策,她還能有什麼辦法?
眼看被子加了一床又一床,炭火燒了兩大盆,所有人不知是驚是熱,全都汗流浃背,李岚依舊在被子裡顫抖。
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太醫身上,怕是不行,湘舲細細想來,除了韓虎她不知道還有沒有别人來過,那韓虎來她也在場,除了一包金子,也沒有投毒的迹象。
湘舲回憶,金子是李岚撿起來,湘舲接過去,但她發現,她沒有直接用手接,而是讓李岚就手仍在她的皮囊裡,難道這金子有什麼蹊跷。
她的心随着颠簸一路忐忑,更随着運功而劇烈的跳動,她還沒如此玩命的奔跑過,血液沖的她雙眼腫脹。
她跑過來的聲音,直接把鏡譚吓得直挺挺坐起身來白湘舲氣喘籲籲,剛要說話。
鏡譚看着她手裡的皮囊,垂涎三尺,“燒鵝嗎?怎麼沒聞到香味,涼的可不好吃。”
“你……就知道……吃。”湘舲還在倒氣,“李岚在牢裡發燒,都放了血,燒也退不了,你看看這個袋子,是不是有毒。”
說完湘舲将手中握緊的皮囊四角展開,用袖子捂住鼻子。
鏡譚一看立馬笑道,“若是聞一聞就中毒,你早出殡了,這時候捂鼻子晚了點。”
湘舲尴尬,催促道:“快點看它,别磨蹭。别碰……”
鏡譚道:“把那邊的油燈拿來,看不清。”
鏡譚仔細查看,沒看出也沒聞出異常,剛要伸手,就被湘舲攔住。
“我什麼也沒看出來,我不用手觸摸,我怎麼知道它有沒有問題。”鏡譚調侃道:“大不了我死了,你把棺材給我用燒鵝填滿,我剛才做夢就惦記這一口來着。”
“那你快點看,死之前讓你吃上。”離王府不遠,就有家燒鵝店,她剛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燒鵝剛做好。
起爐的十隻鵝,最後兩隻也被掏出來,湘舲不管那許多,沖到爐子前面,掏出定銀子,扔到老闆面前,“我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