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大地一陣搖晃,湘舲和李岚爬上去,才發現雪崩從他們面前經過,将她們所在的地方掩埋大半,他們不敢耽擱,湘舲便架着李岚艱難往回走。
李岚這時一把拉住湘舲,說:“快走,我們不能被何思為找到。”
湘舲掌風一掃将雪坑填滿,背着李岚,高一腳低一腳在雪地中艱難得往曲玉關走去,還不等出雪嚎溝,湘舲就聞見風口吹來濃重的血腥氣。
李岚指着雪嚎溝入口處一個十分低矮的山丘,山丘上多的是大小不一的石塊:“我們先找個地方躲一下。”
“鏡譚他們怎麼辦?”二人剛剛藏好,突然在左下方發現另一隊人馬正在迅速路過,整齊有序,黑色的軍旗上一個明黃的肖字。
“聽聞年初,這附近一位肖姓之人,自立為王,就盤踞在蝴蝶谷,這裡已在他們的活動範圍之内,他們在滇國邊境,北有南介,東有岐國,在這合圍之勢中,他們占據險峻抱團取暖,不到一年已經形成一隻正規軍的規模。”李岚眼中頗有幾分贊賞的意味,似乎有招降的意思。
湘舲看不懂,心想人家為什麼自立為王,還不是想要自由和權力并存,好不容易有眼下的形式,還能輕易的歸順你嗎?
她懶得梳理男人心中的征服欲,暗想如果是她,也絕不會輕易妥協。
湘舲在一處石壁旁,正用碎石堆一個石洞供二人暫時栖身時,正好看見一隻雪兔經過,她一把便将兔子按住,舉到李岚面前。
李岚正靠坐在石壁後面,接過兔子抱在懷裡,然後又靠了回去:“傳說,白虎是西方之神,一場大戰之後落于雪山,化為雪兔。”
李岚話音未落,湘舲調侃道:“若真如此,我們吃了它,也算它救人兩命,或能重回白虎真身。”
說完,她将魔抓伸向那隻瑟瑟發抖的兔子,轉身找個地方打算扒皮。
“沒有火沒有調味料,生兔肉有一股特殊的腥臭味,你确定嗎?”李岚迄今為止還沒吃過生肉,側望着白湘舲笃定的神情,有點生無可戀。
突然一支箭射過來,湘舲将兔子一提,望向去而複返的那一隊人,她小聲低語:“李岚,别動,那群人回來了,我先引開他們。若一個時辰我還沒回來,你先回曲玉關,我們在曲玉關碰面。看來虎神聽說我們要吃它,要懲罰我們。”
湘舲提着兔子,向山下跑,那群人策馬跟上,李岚看着湘舲的背影,掙紮着爬起來,他突然認出那些人腰間的鍊勾,他拖着那條不靈光的腿追出去,可看着越來越遠的人,他萬分沮喪,開始撐着一口氣向曲玉關跑。
湘舲這邊本以為勝券在握,扔了兔子在怪石堆裡一通瞎跑,試圖甩掉那群人,可跑來跑去,她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轉,而那群人似乎對這裡面的地形非常清楚,總能及時出現在路口堵她。
馬隊漸漸逼近,湘舲也發現了,她覺得眼熟,卻一時沒想起來的東西。
“顧不也在哪?”湘舲站在原地,隔空喊話。
她見那些人臉上的笑意沒了,多了幾分提防。
領頭人用芝麻綠豆大的眼睛,上下慎之又慎的打量她,說:“郎君眼下就在大帳,娘子想必也餓了,既是熟客,那便請娘子随我一道回去面見郎君,也好招待娘子。”
湘舲假笑着,撓撓頭說:“是嗎?那真是太好了,煩請您帶個話,我有空一定去看他,我抓那隻兔子是想養着玩的,不餓,我眼下有急事,要去趟關内,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啊!”
“且慢,娘子提起我們郎君,肯定了解他的為人,若得知我們放走貴客。”綠豆眼特意将貴客二字咬得極重,“那我們兄弟,可能會丢了吃飯的家夥,這是我們的地盤,娘子在這閑遊,不免令人生疑,不妨見郎君禀明原由,屆時我們可用快馬,送娘子去關内。耽誤不了娘子的事,反倒你我在此對峙,白白消耗許多光景。”
湘舲沉了沉心,面露殺氣,說:“顧不也是不是淨顧着風花雪月,好歹抽些時間好好教教你們人情世故,手底下盡是一群蠢貨,我要是顧不也,把你們這些人耳朵都割下來泡酒,我說不去,都聽不見嗎?非要我大開殺戒,我倒要看看,今兒誰要請我吃席……”
衆人見湘舲袖口還殘留着大片血迹,伸出的手雖纖細修長,但卻不見一絲柔弱,仿佛有捏碎萬物的力道,手中的匕首更是折折豔豔,配上邪裡邪氣的笑容,衆人不由得心中一驚,簡直和顧不也發起瘋來時不遑多讓。
湘舲大步流星,迎着衆人走去,出頭鳥長劍一橫,不給面子已經闆上釘釘,湘舲虛晃匕首,迎面去撞出頭鳥的劍柄,劍鋒彈開一瞬間,湘舲已經割開出頭鳥的手腕,眼看長劍脫手落地。
衆人不在懶散,瞬間驚醒,密不透風的殺機将湘舲圍的死死的,他們終于想起手中的利器,紛紛從腰間拆下,擺好陣型,相繼甩出鍊勾,湘舲撿起地上的長劍抵擋,來來回回,湘舲的像一條泥鳅,中衆人連她一片衣角也沒碰到。
她氣場全開,合圍的人被她一劍震退幾步,避之不及的全都被劍氣劃破喉嚨,鮮血賤了她一身,像索命的厲鬼。
湘舲見這群人似乎怕了,不再上前,可眼神裡透出難以形容意味,她已經感知到了危險。
“他的劍,跟我沒關系。”湘舲笑的不可一世,沖到一個呆愣的人面前,長劍橫在他勃頸上,不等轉上一圈,人已經跪趴下,背一拱一拱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