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派出使臣議和了。”白亦非的神情隐沒在陰影中,“來的是位熟人。”
“是李斯。”森羅思索了片刻,便明白了其中緣由,“呂不韋舉薦,又借着韓非投靠嬴政,左右橫跳的結果大概是兩邊都信不過他……想必他現在是如履薄冰,處境堪憂……這次的議和是他破局的最後機會。”
“呂不韋的羅網,嬴政手下的諸将,能殺他的人實在太多了……”
白亦非将手伸向一旁的茶杯,卻有一盞馨香猩紅的酒已經送到手邊。
“一個有野心的人,是絕不會甘心這樣等死的。”森羅悠哉悠哉地把玩着手心下的劍柄,“所以~他找上了你?”
“确切地說,他找上了白甲軍。”
清冽的酒中飄散着芬芳馥郁的血香,讓白亦非有幾分沉醉,又有些無法餍足的貪婪。
“白甲軍隸屬韓國,可助他躲過可能來自嬴政的明槍,夜幕雖與羅網有舊,但根基仍在韓國,即便不為了韓國,為了自己,也足以幫他避開始于羅網的暗箭。”森羅審慎地分析着目前的局勢,權衡着利弊。
白亦非擱下空了的酒樽,“在他身上浪費這麼多心思……我不認為他有這樣的價值。”
“你到底想說什麼?”森羅莫名覺得今天的白亦非似乎很難懂。
“幫助别人的對手,意味着我們也同樣會成為标靶……秦國的王權或者羅網的兇器,無論哪一個都很麻煩。”
“你說得對,但是……我們的對手本來就是他們,和秦國的使臣是誰,似乎沒什麼關系吧?”
燭光下的劍鋒上銳星閃閃,将森羅看向黑暗深處的圓潤的杏眼也映襯得殺氣騰騰,“還是說……你怕了嗎?”
呵呵……
清冷的笑聲突然從身後傳來,霸道的内勁突然被灌入奇經八脈,極為殘酷地撐開還不足以承受這種内力的經絡。
比扭斷全身骨頭,斷裂所有筋脈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疼痛在瞬間渾身炸開。
“唔!”
森羅隻悶哼一聲,貝齒迅速咬住唇瓣,刹那間鮮血淋漓。
“勇氣可嘉……也罷,便再送你樣保命的手段,省得小狐狸你一不小心将自己作死。”
唇齒相依間浸染着鮮血的和煦像極了酷刑之後的慰藉的溫柔。
白亦非将脫力的可憐小狐狸圈在自己的懷裡,非常乘人之危地撸了個夠。
森羅極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她現在有理由懷疑,這家夥根本就是故意跑回來吸狐狸的!
“你府中要挑選親衛了?”
“是啊!藏青同你說的?”白亦非撸狐狸的手法還不錯,被折騰的快散架的森羅索性也就懶得動了,“我總不能一直靠着父親的餘蔭統帥軍隊,這些出挑的年輕軍士遲早要接替舊人成為玄靈軍新的将領……馴鷹要趁早才是。”
“沒有了?”白亦非停下了給狐狸順毛的手。
“還能有什麼?”森羅疲憊地嘟囔了一句,順便拍拍白亦非的手讓他接着撸。
“沒什麼。”
有些人怕是媚眼抛給瞎子看了。
手指沿着各處穴道,揉按疏解着被摧殘的經脈,白亦非說不上是慶幸還是惋惜,畢竟……這隻毛茸茸的小狐狸對誰都是沒心沒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