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這黑袍人……怎麼有點熟悉啊?不會是前幾天來上水派鬧事那個吧?”
“有可能。”孟硯青道,“行迹相似,做事手段也狠辣。”
幾人讨論之際,随着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一個衣衫褴褛的人朝他們撲過來,露出尖齒,對着離他最近的安斓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幸虧安斓反應夠快,及時避開,但也吓了一跳。
孟硯青擡手,墨硯憑空而起,在空中幻化成數十把長劍,流光溢彩的光影照亮了整個牢獄,劍尖對着地面插了進去,呈陰陽兩級,處于長劍之中的人全部靜止不動,眼神呆滞,仿佛被鎮住了。
朱安見此眉頭微挑,看向他們的眼神裡多了些訝異:“看來你們有點真本事。”
“開什麼玩笑,”安斓冷哼一聲:“我們可不是邪門歪道,而是正道大派,要不是意外,你都沒機會見到小爺。”
“知道就趕緊滾蛋,放我們走。”洛池忻道。
孟玺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說來奇怪,洛池忻這人溫文爾雅,平時跟他那大師兄一個德行,見誰都帶着副笑臉,唯獨對朱安,兩人一見就跟吃了炮仗似的,你明着罵我一句,我暗着怼你一句,誰也不讓着誰,看來之前頗有淵源。
“放你們走?”
朱安兩手交叉在胸前,眯着眼打量他們許久,顧左右而言他道:“江城的情況雖然已經平定下來,但不知為何,每至十五月圓之夜,仍有三兩個人喪失理智,當街咬人。”
“你們不如随我去京城一趟,若事情解決,得以為自己正名,聖上高興說不定還獎賞你們一二。”
聞言安斓嗤笑道:“當誰傻子啊,你都說了,京城内不許修士踏入,進去的都死了,還跟你去京城?打得什麼算盤!”
朱安道:“有我庇護,你們自然無事,隻要秘密探查,我保證你們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們圖的什麼啊?”安斓無語道,“有什麼好處不成?”
朱安看了他一眼:“自然。莊紅兒那妖女魅惑太子之事聖上已經知曉,要我緝拿她回宮,這是給你們将功贖罪的機會。”
安斓無所謂道:“那你把莊紅兒抓走啊,反正跟我們沒什麼關系。”
莊紅兒聞言躲到孟玺身後,看似害怕道:“相公,你看他。”
孟玺:?
“……你可别瞎叫。”孟玺離他遠了些,轉頭正碰上孟硯青審視的目光,孟玺睜大圓目:“冤枉!”
“莊紅兒與你們關系不大,孟玺可不一般吧。莊紅兒與孟玺關系不斐,這兩人我一并緝拿,回京城之後,我可不确定會發生什麼。”朱安道:“幾位不如好好想想,哪種代價大。”
“你哪隻眼睛看見他們關系不斐了,真是歪理。”洛池忻皺眉道。
“我答應你。”
這話一出,在場幾人都朝孟硯青看去,安斓不理解道:“為什麼?劍尊?”
孟硯青淡聲道:“我有條件。”
朱安挑眉:“哦?什麼條件?”
“我一人前往,其他人都留在栾城。”
朱安下意識看了孟玺一眼,否定道:“不行,别人可以留在這兒,孟玺必須跟我走。”
“孟玺必須留在栾城。”孟硯青道:“這是我的底線。”
朱安沉吟幾秒,看了眼孟玺,問孟硯青道:“你在怕什麼?”
“朱統領又為什麼執着将我師侄帶去京城?”孟硯青反問道。
“每逢月圓之夜,必有人異變,朱統領能舍棄修士不入京城的原則,讓我們入城尋解決之法,怕是被這怪象折騰慘了吧,想來你如今作為聖上的心腹,聖上給了你不少壓力。”
朱安的臉色沉下來,無他,孟硯青說得一點不錯,他此番前來栾城,除了鏟除禍害勾引太子的狐媚子,還帶着件秘密任務,便是尋當年江城之事前因後果,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來這裝着怪人的牢獄。
他掃了眼孟玺的臉,仍是不死心,“孟玺得跟着前往。”
洛池忻道:“孟公子修為……修仙之路并不順暢,對此行并無助力,你打的什麼算盤。”
好委婉的話,孟玺想,洛池忻果真出身大家族,舉手投足頗會給人留面子。
朱安垂眸凝思片刻,隻好妥協,對孟硯青道:“好,但你若找不出禍亂源頭,我定要你好看。”
孟硯青沒什麼情緒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會說大話。”
沒待朱安反應,他瞥了孟玺一眼:“走吧。”
孟玺一行人跟上他的腳步,身後傳來朱安的聲音:“何時啟程?”
“明日午時。”孟硯青隔着人群道。
走出黑乎乎的監獄,孟玺舒了一口氣,好奇地問孟硯青:“小師叔,為什麼我不能去?”
孟硯青徑直往前走,“自然有我的理由。”
他越是不讓去,孟玺就越好奇,“真的不能去?”
“不能。”孟硯青看了他一眼:“沒得商量。”
看着前面兩人互動的莊紅兒目瞪口呆,眼裡充滿了不可思議,被安斓提醒道:“你還不走?要不是你,孟玺也不會入獄,趁着劍尊沒反應過來趕緊跑吧。”
莊紅兒這才驚覺自己做過什麼事,趁着孟硯青的注意力還在孟玺身上,忙不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