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監獄中,安斓看了跟在身後的莊紅兒好幾眼,莊紅兒瞪他:“看什麼看?”
安斓轉過頭,“沒事,就是覺得你有點熟悉。”
莊紅兒警惕地問道:“怎麼說?”
“身形有點熟悉,像幾年前把我騙進青樓的一個朋友。”安斓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不過那是個男的,是我看走眼了。”
莊紅兒瞬間警惕起來,瞄了安斓好些眼,聲音發虛:“說……說什麼呢?”
孟玺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接收到莊紅兒乞求的眼神後,若無其事地轉過頭,跟上孟硯青的腳步。
安斓還在自顧自說道:“我爹一直說我眼神不好,交友不慎,說起來也是真的,幾年前把我騙進青樓的那個朋友,和我結交的時候說好和我闖蕩天下,我都收拾好行李偷偷摸摸跑出來了,他把我迷暈送進醉櫻閣了。”
“對了,”他看向莊紅兒,“你認不認識他,叫弘壯,一個挺瘦的男人——就跟你差不多高。”
“不認識!”莊紅兒快走幾步,跟上孟玺,然而在馬上觸到孟玺衣角時,走在最前方的男人冷冷回頭瞥了他一眼,吓得莊紅兒立馬收回手,懸在空中的手不上不下,最終拍了拍孟玺手上的老鼠的頭。
洛池忻聽到“弘壯”這名字凝神思索道:“不知為何,有些耳熟,紅兒姑娘你……”
“不認識!”莊紅兒立馬道:“我不認識。”
洛池忻不明所以,但見莊紅兒反應這麼大,應了句“好”。
孟玺聞言差不多猜到了前因後果,莊紅兒,弘壯,再聯系莊紅兒似乎對安斓格外了解,基本上明白怎麼回事了。
莊紅兒偷偷摸摸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清了清嗓,轉開話題問洛池忻道:“洛公子怎麼會來?”
洛池忻笑道:“安兄來找我,說孟仙尊遇到麻煩,我家與官府有些交情,于是前來相助。”
孟玺聞聲感謝道:“多謝洛公子。”
“無事,若不是孟仙尊助我,我現在恐怕已經一命嗚呼了,說起來,還要多謝孟仙尊。”
“哎,跟我關系不大,謝我小師叔吧。”孟玺道。
洛池忻彎着嘴角:“那是自然,劍尊和孟小仙尊感情真好。”
這話一說出來,原本活躍的氣氛立馬陷入了詭異的凝滞,好在孟玺手上的老鼠“吱”的一聲,讓空氣沒那麼焦灼。
安斓道:“這小老鼠是哪來的?”
孟玺回答:“牢裡撿的,還挺通人性。”
走在最前方的孟硯青冷飕飕來了句:“喝人血長大的,通點人性也不奇怪。”
聞言,幾個大小夥子瞬間汗毛豎立,覺得脊背有涼風吹拂。
安斓趕緊離孟玺遠了一些,躲到洛池忻身後:“太可怕了,保護我。”
孟玺也有點毛,不過他又繞到安斓前面,将小老鼠往安斓臉上送:“别怕,你看看他。”
安斓後退幾步,看着前方大門有光線投射進來,他喘了口氣:“還好,要走出去了。”
兩人打鬧之時,空氣中發出“铮——”的一聲暴鳴,在空蕩蕩的牢獄裡甚至能聽到兩聲回音,幾人都停下腳步,警惕起來,隻見孟硯青墨硯已經出鞘,劍尖朝下,地上還有一把刀背彎曲的匕首,顯然是對着他們來的暗器,被孟硯青截斷了。
安斓沉聲道:“何人?别偷偷摸摸的跟陰溝裡的老鼠一樣,敢不敢站出來對峙?”
孟玺的老鼠對着安斓“吱”了聲,似乎在表達不滿。
“呵。”獄門從兩側大開,光線進入黑暗的牢獄,刺得人有些睜不開眼,一人站在逆光處,冷聲道:“誰允許你們擅自離開的?惹了大麻煩還想抽身?”
“朱安。”洛池忻道,“官府下的命令,要放孟玺出來,你有什麼意見嗎?”
孟玺認出這人就是那位朱大人,看來他消息還挺靈通,他們還沒出獄門,就被這位大人帶着手下堵住了。
“官府的命令。”朱安笑了聲:“我什麼時候聽官府的命令了?我朱安從來都是承皇天之囑,官府這幫東西也配來壓我?”
他揚聲道:“皇上向來最厭惡修士,踏進京城被處死的修士數不勝數,你們都應該慶幸,栾城離京城遠了些,要不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洛池忻皺眉道:“朱安,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朱安冷聲道:“這話你最沒資格跟我說。”
兩人僵持之際,身後陰暗的牢獄傳來陣陣聲響,被劍陣控住的罪犯們掙脫了孟硯青結下的劍陣,聞着活人的味道朝他們這邊襲來。
孟玺聽這聲音心裡就發毛:“他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朱安回答:“還不是你們這幫邪門歪道的修士搞的鬼,一個個招搖行騙,裝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