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莊紅兒隔着面牆瞪了他一眼,“話怎麼這樣多?”
“你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莊紅兒歎了口氣,“有些事不能說,我也不願說。”
孟玺沉默了,莊紅兒又說:“告訴你個故事吧。”
清亮的男聲歎了口氣,音調拉長,像是在回憶:“我曾經有幸遇到神迹,那物名為問天石,此物如其名,可問天,知因果,我……因為一些原因,付出一些代價,去尋了此間因果循環。……我看到了你,我想要逆天改命,世界因果中少不了你,我看到無數個平行時空,如果說因果這東西就像剪不斷理還亂的毛線團,每個時空中你都處在最當中。”
“我不能再說了。”莊紅兒說:“透露天機,是要遭天譴的。”
聽完莊紅兒的話,孟玺許久都不能平複心情,他覺得不可思議,他不過是一個穿越過來的冒牌貨,這世界的因果得失甚至是存亡怎麼就和他扯上關系了?
難道是原身對這個世界有重大影響?
可是原身早被他奪舍了啊,魂魄都不知飄到哪個犄角旮旯了,哪兒還能和拯救世界扯上關系?
難道他才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是上天的旨意,讓他穿過來拯救世界的?
孟玺想到自己身上那點微不足道的靈力和說出來都丢人現眼的修為境界,默默将這個念頭抛到腦後。
“孟玺,你怎麼不說話了?”
孟玺道:“我需要平靜一下。”
“好吧。”莊紅兒說:“你見到外面這些人了嗎?”
“他們怎麼了?人不人鬼不鬼的。”
“不知道。”莊紅兒說:“我在栾城待了有一陣子了,消息也算靈通,從未聽說過這間牢房的存在,像是被秘密隐藏起來了。”
“怕會引起恐慌吧。”孟玺說:“你沒有其他消息了嗎?這牢房就算再神秘,也逃不過當今朝堂的眼睛吧,你和太子殿下關系匪淺,沒聽說過有關的風言風語?”
莊紅兒冷笑一聲:“其實你是想八卦吧。”
孟玺被戳穿,也沒覺得不好意思:“人之常情嘛,你不愛說就算了。”
莊紅兒道:“我對肥頭大耳、吃的滿嘴流油的東西沒興趣,他畢竟是太子,有龍氣護體,對合歡宗女修是大補之物,我不過是盛情‘邀請’他,來我們醉櫻閣當個藥引子罷了。”
說完他琢磨道:“不過還真有件事。”
“你知道當今聖上格外厭惡修士嗎?陛下甚至放出狠話:京城百裡内,不許修士經過,凡是在範圍内開門立宗者,皆按死罪處理。”
“嚯。”孟玺驚了下:“這麼嚴重,受過精神創傷啊。”
“我好像在那狗太子酒醉時說過幾句,這朝堂之上曾有一位丞相,那丞相原為修士,說是預料占蔔到國有亡滅之災,特來相助,不知怎麼的,後來就銷聲匿迹了,有關這段曆史的全部人事全被封鎖,知情人被活埋,相關物件被焚燒,大火燒了整整七天才滅,當時不少為官者被調到栾城,想來或許與這監獄有關。”
“有可能。”孟玺思索道,“這些因果也說得通,不過——”
孟玺話說到一半便停止下來,莊紅兒疑惑道:“孟玺?”
見孟玺不回答,莊紅兒忽的站起身,“你……你沒出事吧?”
“有……老鼠。”孟玺氣若遊絲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方才孟玺察覺褲腳有墜感,回頭便見一隻邪惡的老鼠正啃咬着他的衣擺,黑暗中眼冒幽光,像是餓極了,齧齒咯吱咯吱,孟玺一個二十一世紀居住二十幾層的現代居民,顯然很少遇到這種狀況,連手都顫抖了。
孟玺捏着衣角試圖抖落掉老鼠,嘴裡念念有詞:“老鼠哥,不是說好相安無事嗎,你怎麼先動嘴了……”
誰料抖落老鼠不成,那黑毛老鼠順着衣服往上爬,吓得孟玺踹出一腳,将老鼠踢飛後節節敗退,躲到角落裡。
莊紅兒無奈道;“一隻老鼠你怕什麼,用法術啊。”
不必他說,孟玺已然抖着手捏了個訣,顫顫巍巍擊向老鼠,然而這老鼠不知練什麼武林絕學長大的,一下子避開法術,蹭蹭蹭往他這邊跑。
孟玺躲着他跑,老鼠就追上來,法術也打不中這小東西,孟玺近乎崩潰。
誰知老鼠立起身,“吱吱吱”幾聲,看起來頗不耐煩的樣子,孟玺竟從它臉上看到了鄙夷,老鼠扭頭沖着門外,叫了幾聲,又沖着孟玺叫,要是這小東西長出人形,就要動手了。
孟玺看明白了什麼,“外面……有東西?”
老鼠叫了一聲,像是對最愚蠢學生的肯定。
就在這時,孟玺聽到外面的滴水聲驟然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