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然玉崩潰地蹲在地上,薅着自己的頭發道:“他們倆都沒見過幾面,怎麼可能?”
安斓蹲下來,“不過我看孟玺沒那個意思。”
“沒那個意思?”孟然玉呵呵一笑:“我前兩日還看見他将小師叔撲倒在床上。”
安斓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果真?”
孟然玉完全沒聽到安斓說什麼,自顧自地喃喃自語,“看來孟玺真對大師兄沒意思了,那他和小師叔是兩情相悅?不對啊,他那天晚上看我的……到底什麼情況?”
安斓:“……”
孟玺躺在床上,打了個哈欠,他這幾日睡得太多了,早知道讓安斓留下來,還能給他解解悶。
他安靜躺着,閉上眼睛,不知為何,一股莫名的暖流在他體内流動,漸漸地彙合到他的丹田,這股力量緩慢地疏通他的經脈,舒緩他緊張疲憊的精神。
這是什麼?孟玺能清晰地察覺到它不屬于自己低微的修為産生的靈力,像是憑空出現在他體内的,并且和他自身的元神相互融合。難不成是誰為了救他留在他身體裡的,可怎麼能和自己融合地這樣好?
不待更想得深入,門被人打開了,随後腳步聲漸漸逼近,孟玺轉過頭想看來人是誰,一轉身正對上了孟硯青的眼睛。
孟玺:“……小師叔?你怎麼來了?”
孟硯青坐在他身邊,淡淡開口:“醒來不是還叫我名字嗎?現在不找我了。”
孟硯青垂下眼,濃密的睫羽擋住一半瞳孔,和他對視,夢境裡親密的肢體接觸忽然闖進他的腦海,他不自覺看了眼孟硯青結實的腰身,不太自然地轉開了眼。
“夢到什麼了?醒來就找我。”孟硯青給孟玺掖了掖被子,問道。
孟玺動了動身子,不太敢和他對視,半晌出口試探道:“夢到和小師叔在一間書房裡,你說要帶我去打獵,逛花鳥魚蟲市場。”
孟硯青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他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極具侵略性,仔細盯着孟玺的表情,想從他眼神裡看出什麼來,但是無疾而終。孟玺看向他的眼神單純,簡單,那不應該是看他的眼神。
他轉過頭,再開口時,孟玺莫名覺得他的聲音沙啞:“還有呢?”
孟玺想了想:“你說讓我吃黑芝麻糊。”
孟硯青側着頭,孟玺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見他輕輕颔首。
“小師叔。”孟玺挺起上身,離孟硯青更近一點,聲音很輕,“夢裡是真的嗎?”
孟硯青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孟玺躺回床上:“我不知道。”
從孟玺的角度,看見孟硯青的喉結微動,像是在忍耐什麼。
很久都沒有人說話,孟玺忽然想起自己身體裡那股奇妙的暖流,問孟硯青:“小師叔,我身體裡好像多出一股不屬于我自己的靈力。”
孟硯青似乎并不意外,連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仿佛早就預料到了一樣,“嗯,适應的怎麼樣,難受嗎?”
“……不難受,隻是有點奇怪。”孟玺回答。
“那就好。”孟硯青站起身,“你好好休息,這力量對你不會有危害。”
孟硯青的背影走到門口,孟玺忽然叫住了他:“小師叔。”
孟硯青身形微頓,微微側頭,“怎麼了?”
孟玺想了想:“能叫廚房給我做一碗黑芝麻糊嗎?我想嘗嘗是什麼味道。”
孟硯青一動不動的姿勢維持了很久,半晌推開門,回答:“好。”
孟玺就這樣在上水派療養起來,許是太累了,他每天都要睡上好些個時辰,但奇妙的是,他發覺自己越來越有力量,那股靈氣融合在他的經脈裡,一天一天地讓他好轉。
一天孟然玉來看他的時候,忽然皺起眉,拉住他的手用神識查看些什麼,半晌神色奇異,像是不可置信:“孟玺,你結丹了,你金丹期了!”
孟玺吓了一跳:“你剛才表情那樣凝重,像是要說我懷了,還好不是什麼壞事。”
孟然玉嗤笑一聲:“你一個大男人,能懷誰的?”說完他似乎忽然想到什麼,默默閉上了嘴。
孟玺也沒追問,感歎道:“我真的金丹期了?我說怎麼覺得最近有力氣了。”
說完他納悶道:“可我連修行都沒有,怎麼會境界提升呢?”
孟然玉沒當回事:“你在築基期都多少年了,早就該突破了,你現在突破還覺得很好?”
孟玺聽出了一種學霸對學渣的藐視,決定不和他争論這個問題。
不過孟然玉最近有些奇怪,對他的态度一會兒好一會兒壞,有時态度冷冷的,還要瞪他,可還要每天都來見他,孟玺感歎道可能是青春期的孩子,脾氣就是陰晴不定。
除了孟然玉,孟方瓊也每日都來,不過是給他施針,幫助他疏通經脈,恢複健康。孟方瓊一共要給他施十四次針,今日是最後一次,收起銀針後看着他:“今日之後我便不來了。”
孟玺颔首道:“這些日子多謝師兄了。”
孟方瓊坐在他床邊,忽而展顔一笑:“這些日子不見,你倒是變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