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安斓忽然說:“金老闆據說是個沒有修為的凡人,咱們都沒有辦法輕易離開這裡,他是怎麼做到随意進出的呢?”
四個人同時沉默了一下,刹那間的靜默,将這片森林裡的風吹草動凸顯得極為明顯,因此他們清晰地聽見了不遠處枝杈碎裂的聲音。
孟然玉猛然回頭,朝那個方向大喝一聲:“誰?”
安斓靈力彙集指尖,随手在空氣中畫了條金色的符紙,“去!”,他指尖一指,金色的符紙騰空飛了出去,落在了躲在不遠處草叢裡那人的身上。
“哎呦!”金色符咒在碰到那人的一瞬間,金色的絲線從符咒中蔓延而出,刹那将那躲躲藏藏的人捆了個結實。
“什麼人?”安斓手指憑空一抓,綁在那人身上的金絲連上他的手指,“過來。”
指令一下,金絲漸漸縮回來,将那人帶到他們面前。
安斓一眯眼睛,怒發沖冠,“是你?!”
那人戰戰巍巍擡起頭,對上安斓的臉辨認了一會兒,又是哎呦一聲,“這……安少爺,您怎麼在這兒呢?”
“這是?”孟玺遲疑道。
安斓指着那人,委屈道:“他就是梅玉莊的老闆,賣我紅寶石項鍊那個!”
“呦,落到我們手上了,你還有什麼好說啊?”孟然玉睨着他,“自報名諱。”
“各位少爺,鄙人姓金……哈,諸位這是?”這位金姓的中年男子道。
“你是金老闆?”孟硯青問。
“這……”中年男子猶豫了,被孟然玉不耐煩地催促:“快點,說人話。”
說着說着懷中的君珉劍出鞘幾分,一道劍光反射一瞬,将中年男子吓了個半死,忙連聲答道:“是是是,我是開了家鋪子。”
孟硯青問:“除了開了梅玉莊,你還做玉石倒賣的生意,将劣質玉石埋在這裡的泥土中,覆上常人難以識别的障眼法,再高價賣出去。”
“這這這……”金老闆擠出一個谄媚的笑容:“都是小的不好,鄙人欠安少爺的錢,必定如數奉還。”
“别廢話了,趕緊如實招來。”孟然玉冷聲道。
“這……我,”金老闆欲言又止,不想開口,被孟然玉威脅道:“還想好好活着就說。”
君珉劍架在金老闆的脖子上,這老頭隻好如實告知:“這……我之前便是做寶石生意的,不過少了點生意頭腦,賠了些錢。”
金老闆回憶那天的情況,心裡還是一陣後怕。
他做生意沒賺到錢不說,反而賠了一大筆,激憤之下飲了些酒,醉倒在栾山腳下。待他再睜開眼時,天已經黑了,他不知為何不在原地躺着,而是到了一大片森林中,林中都是千年古木,高聳入雲,遮天蔽日,将天擋了個嚴嚴實實。
金老闆從地上爬起來,心中恐懼,周圍寂靜無聲,他走在林間的聲音是那麼清晰可聞,黑夜帶來的恐懼成倍放大,讓他幾乎要吓暈過去。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忽而出現微光,可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光呢?他小心翼翼上前幾步,看到了那個洞穴,光芒大閃,将他晃得流下眼淚來,再睜開眼仿佛冬夏重置,人間光陰變幻。
他小心翼翼行走在林中時,偶然看到埋在泥土中的玉,當即大驚,琢磨幾炷香後試着将最廉價的镯子埋進泥土中,等了很久卻不見有變化,他起身尋路,又看到了之前所見的、光芒大盛的洞穴,許是好奇心作祟,雙腳不聽使喚般往裡走去。
“然後呢?”孟玺問:“你看到了什麼?”
金老闆搖了搖頭,“我什麼都沒看到。我走進去後,刺目的白光遮蔽我的視線,我再睜開眼時已經是早上了,我發現自己正躺在森林中,往四周看去,哪兒還有什麼洞穴,那仿佛是我的一場夢。”
金老闆停頓了一下:“可是我打開儲物袋時,卻發現其中有一塊我那晚撿到的玉。我心生疑窦,決定晚上再來一次試試……”
當晚,金老闆又出現在了栾山的蒼老森林中,摸着身旁擎天的古木,他心裡懷疑那夜的真僞,這世上真有能将次玉變成美玉的地方?像是癡人說夢。
不過金老闆似乎是個天生運氣好的,他在林子中轉了幾圈,竟然又見到了那耀目的亮光,懷着激動的心情大步走去,和那晚一樣,耀目的金光閃爍兩下,冬夏颠倒,他小步跑到埋下的破镯子旁,用手将周圍的泥土刨開,拉出那條镯子時簡直不可置信——那雜質多、種水差的镯子竟搖身一變,成為一條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上乘的镯子。
金老闆幾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與欣喜,這機會仿佛是上天賜予他的,垂憐他的半生颠沛流離,特意賜了他一個發财的大好機會。
安斓打斷他:“等等,你說說自己來了這麼多次,是怎麼出去的?”
說到這兒金老闆可犯了難,“各位少爺公子,真不是我不告訴你們,而是今天不知怎麼了,原來那洞穴的位置變成了一棵蒼天大樹,我在這裡轉了好幾圈都沒找到,要不……”
“要不你也不至于被我們抓住是吧。”孟然玉陰恻恻地說。
“沒有沒有。”金老闆擠出一個笑來,“我哪兒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