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玺察覺到一絲奇怪之處,問金老闆:“梅玉莊是你開的,賺得盆滿缽滿,又為何要假扮第三方,向洛家店鋪的老闆出售假玉石?”
金老闆歎息道:“事情轉折發生在我撿回那些玉石的第二個月,當時梅玉莊勢頭正猛,我心中喜悅,可一天我偶然翻到最初從林子挖出來的玉石,發現它們大部分都已恢複原樣。”
梅玉莊帶來巨大的财富,幾乎是天上掉的餡餅,金老闆又怎麼能接受這餡餅不翼而飛?帶着對這些玉石變化規律的懷疑,金老闆假扮梅玉莊的供貨商,将挖出的玉石賣給洛家在栾城内的店鋪,隐匿在暗處試圖找出玉石恢複原樣的周期,同時還能削弱洛家在栾城玉石行業内的絕對控制。
孟玺恍然大悟,“之後你發現經林中泥土改變的玉石最終都會恢複原樣,梅玉莊的行事變得低調也是這個原因吧。”
金老闆颔首:“是,這些玉石隻能維持兩個月,我怕之前的客人都回來找我麻煩,于是關門了,隻在遇到合适客人時偶爾開業。”
安斓敏銳地察覺到自己就是金老闆口中那個“合适的客人”,“什麼叫‘合适的客人’,那條項鍊被偷不會也是你安排的吧,你當時還說什麼看我覺得有緣,給我折半,隻要我十萬兩,虧我還信任你,覺得自己占便宜了!”
孟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就當是對你富有的褒贊。”
孟然玉也聽明白事情經過了,“這些玉石遲早會變回原樣,所以你幹脆隻找一些人傻錢多的下手,騙他們買回家之後,在玉石沒變回原樣的時候就雇人搶回來,又賺了一筆錢,也不用怕事情敗露,好大的膽子。”
安斓敏感道:“什麼叫人傻錢多?”
金老闆當即痛哭流涕跪地求饒:“各位少爺,我再也不敢了,安少爺的錢我也會如數奉還,各位行行好,就放過我吧。”
孟然玉冷笑一聲:“這事出去之後自有定論,當務之急是怎麼出去啊?”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聚集在孟硯青身上,孟硯青站在離他們不遠的位置,偶爾看向夜幕中巨大的月亮和空中盤旋的黑鳥,對金老闆的事并不發表評價。
孟硯青想了想,對上孟玺的眼睛,“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出去?”
孟玺愣了愣,孟硯青是在問他的意見嗎?他還真有有個主意。
“這片秘境森林是那靈石的障眼法,我們隻要找到那東西的本體就能回去了對吧。”
孟硯青颔首。
孟玺随即調轉目光,看向在月亮下盤旋、對他們虎視眈眈的大黑鳥,“我覺得那塊靈玉……在它的眼睛上。”
方才大黑鳥俯沖而下,襲擊孟然玉時,在過亮的月光下,眼珠中一閃而過的光芒引起他的懷疑,但那瞬間太短暫了,讓孟玺懷疑自己眼花。
金老闆這才順着他們的目光往天上看,吓得驚坐在地上:“這這這……是什麼啊?”
安斓經項鍊一事,對他沒什麼好臉色,沉着臉問:“你來這兒多次,沒見過這東西?”
金老闆連忙搖頭,“沒有啊……我一介凡人,要是碰上這東西,不是直接進它肚子了嗎?”
靈玉消失,黑鳥出現,孟玺的猜測多了一分可信度。
孟然玉嘴角抽動:“所以我們要解決這大黑鳥?”
孟硯青神态自若,平靜地分配了任務:“安斓用符制住它,我來解決,然玉在這裡護着孟玺和金老闆。”
兩人齊聲應是,孟玺和一介凡夫俗子的金老闆站在孟然玉的保護下,臉有點紅。
看來他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
墨硯出鞘,冷冽的銀光一閃而過,濃郁的墨色劍氣沖天而起,孟硯青腳尖點地,一躍而上,吸引了大黑鳥的注意力。大黑鳥展開羽翼,尖銳的鳥鳴劃破長空,呼嘯着向孟硯青襲過來。
墨硯劍在空中劃過一道銀光,破空聲攜着堪稱狂暴的劍氣旋風一般擊向大黑鳥,大黑鳥堪堪躲過,劍氣擊中它的黑色羽翼,霎時發出一聲哀戚的喊叫。
與此同時,安斓布下他爹親傳的二十三釘陣,以布陣者血為引,牟定二十三點,将陣中人牢牢包裹在内,以他為中心,陣中物無論修為無論功法,皆在他控制之中。
安斓落下最後一點,指尖血塗抹其上,靈力灌入陣法中,金光大亮,陣法生效。
這陣費了安斓不少心力,喘了口氣對孟硯青咆哮道:“劍尊!我這照葫蘆畫瓢的陣法跟我爹沒法比,隻能暫時牽制住它,盡快啊!”
孟硯青面色不變,淡淡應了聲,握着墨硯逼近落敗的大黑鳥,在它想向後退的那刻,身上纏繞的金線浮現,安斓拉住一條輕輕一扯,大黑鳥如同被定住穴位,沒法再動了。
在月光下,他看清大黑鳥的兩隻眼睛,似乎确實有細微的差别,右眼珠内一抹青色隐在其中。
孟硯青找準時機,迎身而上,對着黑鳥的眼睛刺去,劍尖逼近右眼珠,他卻不知為何,身形凝滞一瞬,方向偏離一點,側着眼珠對着黑鳥的眼皮刺下。
黑鳥刺痛,狹長如剪刀的尖喙張開,對着孟硯青咬下,被他側身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