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路過清律石,上面第二十八條寫着什麼?”孟玺盯着金生問。
金生下意識回答道:“尊師重道,禮儀相待……你憑什麼質問我?”
孟玺沒再搭理這幫人,轉身就走了。孟然玉站在原地,看着孟玺消失的背影,逐漸擰起眉,眼裡似有疑惑。
呆愣愣看着孟玺的小童子反應過來,偷偷摸摸跟上他。
孟玺路過食鼎閣,沒走幾步便迷了路,這清影宗實在是大。清影宗總共八大峰,為首的烏霄峰住着掌門孟溫綸,也就是孟玺的師父,其他七位長老分在餘下的七大峰上。清影宗所在地勢高,處在層巒疊嶂之間,處的一派潇灑淡然的隐士之道。
不過……孟玺摘個顆靈果一邊吃一邊走,想着:門生都沒什麼規矩啊,清影宗早晚要完。
吃完了靈果,手上有些黏,孟玺走到一處河畔,洗了洗手,水面映出青年的相貌,孟玺多看了一眼,當即愣在原地。
無他,這個世界的孟玺竟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隻見水面倒映着一個俊美的青年,唇紅齒白、容貌昳麗,一雙桃花眼似乎時刻帶笑,隻是右眼角帶着塊淤血,看起來瘆人。孟玺想了半天,估計那日比武孟然玉沒收着手,劍氣刺在他眼尾,隻差一毫就傷了眼球了。
洗漱後,路過這處水源,周圍林木參天,竟越走越密集,不知是不是孟玺的錯覺,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個度,鳥叫蟲鳴不知在哪一個瞬間消失不見了。
前方林木彙聚的終點處,一塊被藤蔓圍住的高石堵在前方,上面用血色字體寫着什麼,被遮擋得完全看不清,孟玺直覺不太對勁,停下腳步,環顧四周,背後傳來一聲刻意壓低聲量的呼喊:“孟玺,回來!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孟玺回頭一看,是那小童子,他好奇道:“什麼地方是我不該去的?”
小童子指了指他身後一塊被藤蔓和苔藓覆蓋的大石頭,拼命朝他招手,孟玺思考片刻,朝他走了過去。
還未待說話,小童子諱莫如深地拉着他就走,步伐飛快,像是怕驚擾了什麼,直到某一個瞬間,陽光從樹冠照了下來,孟玺複又聽到了鳥叫蟬鳴聲,小童子才松開他的手,坐在原地休息。
“怎麼了……這位小……朋友?”孟玺不知該如何稱呼,小童子瞪了他一眼:“我叫小桂。”
“小桂,你怎麼跟來了?剛才那處為何不能去啊?”
“那是幽冥門!”小桂怒瞪圓眼:“你知不知道幽冥門是什麼地方?!是清影宗禁地啊,要死人的!”
夢中的記憶席卷孟玺的腦海,他忽然想起來,夢境裡他最終的歸宿,就是這暗不見天日的幽冥門,異獸聚集,苦寒冰冷,即使陽光照在他身上,夢裡常年被凍到皲裂的手仍有實感,孟玺打了個寒戰,默默離那方向遠了幾步。
“你們怎麼在此處——”幽冥門的方向有聲音傳來,那聲音溫潤如風,又帶着不可輕視的壓迫感,孟玺一回頭,撞見了位端方如玉的君子,隻是這位公子一見到孟玺,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就消失了,變為極緻的冷厲。
孟玺呆呆地看着他沒動,身後的小桂卻反應很快:“方瓊師兄,是孟玺誤闖到這裡來的,我怎麼勸都沒用!”
孟玺:……?雖然這話也不錯,但是不是出賣我太快了些。
見孟玺沒有反應,小桂低聲道:“快行禮啊,又要受罰了。”
孟玺好奇地看着端方的公子:“你是……?”
男子的臉色又冷了些,“孟玺,我不知你又要幹什麼,但這涉及到然玉的前途,我勸你别輕舉妄動,否則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的前途跟我有什麼關系?”孟玺覺得莫名其妙,結合小桂剛才的稱呼,從這隻言片語裡猜出了這男子的身份,這男子應當就是他的大師兄,亦是門派的掌事——孟方瓊,看來他這大師兄也不怎麼待見他,本是端方溫潤的美男子,一見他就拉下臉來,好似他是什麼洪水猛獸。
“孟玺,别再跟蹤我。”孟方瓊盯着孟玺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受夠了。”
……?
孟玺解釋道:“我沒有跟蹤你,我隻是路過。”
孟方瓊壓根不信,别過臉,和孟玺擦肩而過,姿态冷漠又狠厲。
待孟方瓊離開,小桂松了一口氣,“吓死我了。”
孟玺看着孟方瓊的背影:“他手裡拿着的草是什麼啊?幽冥門不是禁止入内嗎?”
小桂像看白癡一樣看着他:“你是不是傻?腦子真摔壞了啊!”
他歎了口氣:“罷了,跟你說吧。這幽冥門是門派禁地,除了掌門、幾位長老和大師兄,其他人都禁止入内。然玉小師兄多年前和妖獸大戰受了傷,中毒沁到了骨子裡,這毒沒法根除,隻能緩解,幾個長老好不容易配出了可以緩解的解藥,卻需要一味珍稀藥材,幽冥門内很危險,但奇珍異草衆多,其中正好有這味藥材,大師兄心疼然玉小師兄,每周都會進幽冥門采摘。”
“那跟我有什麼關系?大師兄為什麼怕我毀了小師弟的前途?”
“是因為你前些年偷了大師兄剛采的藥材,要給大師兄做糕點,小師弟沒吃上藥,差點一命嗚呼了。”
“嚯。”孟玺驚訝道:“那是得防着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