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遺棄的運輸車沒有花很多時間,這本是個太小的小鎮。朗姆洛用儀器掃描了運輸車,測算出貨物的堆高、輪胎的吃重都和預期得沒有差别。看來暫時還沒人動過振金。他松了一口氣。回頭去看瑪爾斯時,對方還在不緊不慢地抽煙。他抽煙的速度很慢,朗姆洛不由想,但不可否認的,雪的冰泠持重了他的安心。他用眼神示意瑪爾斯在原地警戒,自己慢步向運輸車接近。
瑪爾斯立在原地目送着朗姆洛一步步走向目标。月光,夜風,荒草,破燈……時間像被無限放慢,慢到他能聽到朗姆洛裝備起落的輕響,嗅到自己呼出的冰雪味。一切于此時在靜谧中達成某種微妙的平和,也正因為過分平和而讓人不安。
真會如此順利?他問自己。朗姆洛在他自問的同時扯下車上紮牢的帏布。車上雜亂堆放着金屬和木材,但沒有振金。
朗姆洛在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從車上飛躍,瑪爾斯碾滅煙卷,在紛飛的焦屑和紙灰間弓身作出防禦姿态。但是已經太晚了。
圓亮的盾牌割裂深夜的昏暗,裹挾着比月色更亮的鋒芒,從無處直打朗姆洛,他将腰彎到極限還是被貼着頭皮削掉一撮發。尖銳的飛镖從多個刁鑽角度直奔瑪爾斯,他無法去打落因為無法同時擊落,硬接的後果是被傷及某處;他隻能被逼做出接連的、高難度的淩空翻騰,才勉強避了過去。
這一擊之後,瑪爾斯和朗姆洛換成了背對背的防禦,他們的襲擊者們也從兩處走來。劇烈喘息着的朗姆洛半回過頭向同樣劇烈喘息的瑪爾斯玩笑,同時不忘警戒前方:“頭,看不出來你這麼靈活。”瑪爾斯沒有回答更沒有回頭。他的視線一瞬不瞬地鎖着不遠處的死角,和從死角裡慢慢浮現出的陰影。比身形更先晃出的是黑色的一角布料。
黑色的鬥篷,黑色的蝙蝠。蝙蝠俠。
他無聲笑了笑。笑着舔了舔唇角。緊張的對峙叫人戰栗,而戰栗令他興奮。“交叉骨。”敵人在場,他叫了朗姆洛的代号,“我或許該轉行作預言家。”
“頭……”朗姆洛既驚訝于瑪爾斯給以回應,又為這回應而無奈。看看我們的處境吧,頭。你還有心情說玩笑話。
處境也沒有那麼壞,至少來的隻有蝙蝠和美隊,而不是蝙蝠和整個神盾局。雖然隻這兩個,也夠他們受的了。
“沒想到我們的行動隊長本人是當仁不讓的九頭蛇。難怪行動總會莫名其妙的失敗。”史蒂取回盾牌,又指向朗姆洛,嚴肅的嗓音裡是不掩飾的指責。
“那隻能說你們太大意。”挑釁大概是九頭蛇的本能,盡管并不合時宜。朗姆洛昂首挺胸輸出完,才在瑪爾斯投來、如有實質的不贊成裡後知後覺了疏忽。但是晚了,史蒂夫顯然被激怒了。
“原來如此。”瑪爾斯突兀的發言打斷了史蒂夫的發言,但也吸引了所有人包括蝙蝠的注目,“是因為隻來了他一個,你才允許神盾局踏足哥譚嗎?”
蝙蝠的回答直接也諷刺:“總得講些公平公正不是嗎?二對二,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