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1022很看不上那些攀附權貴的年輕士兵，她認為沒骨頭的東西才會想着找個能夠用來狐假虎威的靠山。

但經年之後的今天，被塔西瓦順利地帶着進入酒吧地下二層的1022改變觀點了，她現在認為有富婆罩着就是好辦事，年輕時的自己就是骨頭太硬了，一點都不知道變通。

——雖然她現在也很年輕。

酒吧地上部分是全開放式的，沒有牆壁遮擋卡座吧台與舞池，越過人群，能從酒吧内的東頭直接望到西頭。

而地下二層的性質更像是KTV包間，順着樓梯下來後，面前是一條豎直的長廊，長廊左右都有錯開的門，據塔西瓦介紹，這些門後的房間都有各自的VIP主人，非邀請不能随意進入，但這月月初的時候，突然被一個人托關系全都包場了，如今她能下來，卻沒有房間可以進去。

這些房間的門就是正常的包間門，雖然高大，但不至于能讓裝着變異種狩獵者的籠子通過。

1022靠近左側的牆壁，伸手不動聲色地撫摸了一下門側的細縫。

沒有延伸暗門的痕迹。

但這道門周圍沒有暗門，不代表别的門會沒有暗門。

1022不禁心想，她現在如果突然把整個地下二層的門側都給摸一遍，會不會被塔西瓦認為是小偷踩點而趕出去？

不過塔西瓦帶着她在地下二層貼邊走了一圈，像是在配合着讓她看清牆壁一樣。

“在下面走一圈，我們就該上去了。”塔西瓦眨眨眼，歪頭用自己短而細的綿羊角輕輕蹭了一下1022的手臂，“等包場結束，我再帶你進房間裡玩。”

“好。”1022一邊順勢将牆壁摸了一路，一邊跟塔西瓦“随口”閑聊，“我才來這座城市不久，除了這座酒吧之外，市内還有什麼地方在夜晚是比較吵鬧的？”

“比較吵鬧的地方？”塔西瓦思索着說，“以前倒是有很多，不過最近有禁聲令，隻有這處酒吧因為背後有靠山、隔音做的又好，所以還在頂風作案。”

1022又問：“那有沒有夜晚人比較少，還能存放大型貨物的地方？”

塔西瓦說：“你是指集裝箱碼頭麼？”

集裝箱碼頭那麼顯眼的地方，軍方肯定早就檢查過了，盜走變異種的勢力若是還有腦子，便不可能會把東西放在被官方密切關注的地方。

在地下二層走完一圈，1022沒有在牆壁上摸出任何暗門的痕迹。

“……”

難道她想錯了？還是直覺出了問題？

1022心想，她如果盜走變異種，就會将變異種藏在酒吧地下層，這裡隔音好，又有人群混淆視聽。

在軍方的檔案記載中，1022破獲過很多陰謀案，因為她的惡人思維會告訴她，如果她是那個陰謀家，做出某個舉動是為了什麼，由此推理檢驗，便能夠獲得正确答案。

“那我們上去咯？”塔西瓦笑着問1022。

“好。”

1022話音剛落，便感覺纏繞在自己脖頸處的蛸蛸用力蜷了一下觸手，死命勒緊她的脖子，随後又分出觸手來向下點了點她的肩頭，緩緩放松觸手。

“……”1022眸色微暗。

剛剛蛸蛸收緊觸手的行為，讓她忽然聯想到了上一場考題中的“sa ga”。

這個酒吧的地下二層，就是有問題，隻不過她在下來的這短暫的幾分鐘裡看不出來問題所在。

在離開地下二層時，1022故作擺手用力撞到了牆壁，用食指上戴的戒指形指虎撞凹身側的牆闆，往裡塞了顆“黑珍珠”。

這是她問蘭妲要來的好東西。

回到地上後，1022抽走被塔西瓦挽住的手臂，垂頭沖這位幫了她小忙的綿羊小姐微笑道：“晚安。”

“……”

塔西瓦怔怔地看了一眼自己驟空的雙手，再擡頭看向高出她一個頭還要多的1022，下一刻展顔笑問：“這就要走啦，不喝點酒？我請你。”

“今天滿足我見識地下二層這麼大一個心願，該我請姐姐才是。”1022攬着塔西瓦的肩膀，将人帶到吧台前，問過塔西瓦的飲酒喜好後，為對方點了一杯自認為很适合對方的飲品。

名為“惡魔之吻”的深紅色酒水被推至塔西瓦面前時，1022偏頭對塔西瓦說：“我還有一個疑問。”

塔西瓦偏頭微笑，問：“是什麼？”

“姐姐的角是綿羊角，瞳孔卻是山羊的橫瞳，父母中哪個是綿羊，哪個是山羊？”

“我是第一代人形獸，沒有父母。”

1022了然：“那就不奇怪了。”

第一代人形獸中有許多基因駁雜的存在，一隻人形獸會顯現出不同動物的性狀。

——例如1022。她雖然被稱為“血雉”人形獸，但眼睛卻是貓科動物的豎瞳。

解了自己這個小小的疑惑後，1022大搖大擺地拿着塔西瓦送的六朵康乃馨出了酒吧，直接回旅館，酒吧中的圖雅和紮維爾見狀，也紛紛脫身。

三人最終在旅館1022的房間中聚頭。

圖雅一進屋就抽過紙筆埋頭狂寫，片刻後擡頭，将寫滿文字的紙張遞給1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