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阿不思知道這個故事。
它最開始被記錄在《詩翁彼豆故事集》中,後面成了巫師界的睡前童話。
講的是一位英俊、富有、聰慧的男巫,恐懼自己被感情控制,于是将心髒鎖在了匣子中,即使親近的人去世他也不會難過半分。後來經過了很久,因為一些需要,當他再次打開匣子時,發現他的心髒已經變得皺縮,還覆蓋長長的黑毛。
在未婚妻的懇求下,當男巫将毛心髒放入胸膛後,一股強烈而洶湧的欲望重新控制了他——這個心髒已經被囚禁太久,變得魯莽而野蠻,它的欲望變得兇猛而乖戾。
男巫不得不找一顆真正的人類心髒,他想用他人的心髒替代自己的那一顆。但長毛的心髒已經非常強大,不允許他使用魔法取出自己。男巫不想再被自己的心髒控制,于是用匕首把它從自己胸膛裡挑了出來。最終,他倒在了女人的屍體上,雙手裡還抓着一顆健康的心髒。
這是一場錯誤的悲劇。
布巴吉笑出聲:“我以為你會說‘它是不可操作的’。”
阿不思停頓了一下,說道:“事實上,我有那個意思。”
緊接着,他補充道:“你用的是隐喻嗎?”
“不是,毛心髒确實是存在的。”布巴吉說道。
阿不思背好包,不打算再搭理畫像。比起胡言亂語的布巴吉,他更奇怪自己會和一個虛假的畫像聊這麼久。也許他真該聽阿不福思的建議多交幾個現實朋友了。
他說道:“我推薦你多看看《毛心髒:不敢做壞事的巫師必讀》,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請一位畫師把它畫在你身旁。”
“但我更喜歡《毛鼻子,人類心》,也許你可以把這本書畫在我的手邊。”布巴吉說道,在意識到阿不思離開的堅決,他歎了口氣,“作為同樣受它吸引的人,我能感受到我能感受到它就在霍格沃茨。你能明白嗎?它就在那裡'砰砰'跳着。如果是其他人,在感受數十年世界的蒼白後,突然擁有了欲望,會在霍格沃茨造成多大的破壞……而我隻需要它重新安眠。”
“你應當向教授求助,我不認為自己可以幫到你。”
阿不思看了眼角落裡的鐘表,他已經在這裡待得時間太久了。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布巴吉輕咳一聲,有些尴尬地向旁邊看去,“列奧尼達在挂上這幅畫的時候使用了一些小花招。當然,你放心,作為城堡的畫像,我們是無法傷害霍格沃茨的。事實上,如果不是霍格沃茨的異動,我可能永遠不會醒來,直到落入地獄,這就是我的命運。”
“命運。”
阿不思重複了一遍,擡頭看向他旁邊的畫像,他們的面孔就像一盞盞蒼白的燈籠一樣隐藏在黑暗中,虛弱地呼吸着。
他諷刺地靠在牆上,“巫師也有地獄嗎?”
布巴吉聳肩:“沒有,巫師隻有屬于自己的終點。”
“你可以在終點前繼續等下一個人。”
阿不思在門外聽到了一聲嘶啞的貓叫和撲咬聲,還有零星的幾點腳步聲,聽上去是赫敏的貓。他不再猶豫,轉身就向右側走廊盡頭的樓梯走去。
當他越過最後幾個陳列櫃,順着自然透進的陽光,他才發現在樓梯盡頭那裡比過去的霍格沃茨多了個小型拱門,它被一把大銅鎖拴上了,周圍還有幾道摩擦的痕迹。
也許是其他教授的儲藏室。
待到阿不思的身影消失在畫框外,布巴吉才收回目光,将手撐在欄杆上,聲音遠遠地傳來:“作為交換,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拒絕。”
阿不思的手已經搭在了樓梯扶手上,但他還是有禮貌地回答了。
“如果是戒指的秘密呢。“
布巴吉對着自己豎起手掌仔細欣賞起來,淡銀色的輪廓在黑暗中隐隐發光。待阿不思轉過身重新走到畫框下,他才将手指放下,笑眯眯地說道,“很抱歉,我當時就對列奧尼達說不能畫得這麼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