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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第 1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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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迷藥恍若月牙湖畔的溶溶月色,為中藥者輕柔地編織出一場恍如隔世的夢。

白瑤夢見她奔跑在浩渺的草原上,天上白雲為伴,衣衫飛揚清風萦懷,和煦的陽光如一把溫暖的梳子,從頭頂輕順到發尾,每根青絲連着皮膚都暢快無比。

她毫無章法地奔跑,累了便躺下,開心便打滾兒,似乎天地間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再無雜音。

道不生一物,天地已長眠。亘古的光陰流轉,星河、白雲、雷電,天地之音都是如此地悅耳。

雨會洗淨她的臉頰,風又吹幹她,初生的陽光照得肌骨暖融融的。

玩累的白瑤大字躺平,輕輕地仿佛要永遠合上眼,不再問世間瑣事。

天邊有道浩渺的聲音,口不吐人言,白瑤卻聽得懂它,她常聽着浩渺的低語入眠,而後迎着新生的陽光醒來。

日月流轉着不知過了多少春秋枯榮,平曠無垠的山川草木開始變化,從遠處望不見的地方漸漸傳來喧嚣,夜裡也從無邊黑暗中生出星星之火。

她站在平原上遙望着,聲音告訴她說,那就是人。

“人?”

白瑤有些困惑,她原以為自己是人,荒原中長久的日月下,過去的天地間僅聽得見自己的聲音。

可現在不一樣了,遠處依稀傳來另一種不屬于天地和她的聲音——人的聲音。

她想再問那浩渺的聲音,問它世間還有沒有同自己這般的存在...往日似乎無處不在的聲音卻沉默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白瑤知道,來的是人,與她不同的、人。

她與人真的不同,她從來步履如風,不留聲響。

“吾乃....帝..請...相助......尤...風...雨......”

...什麼?

人在說什麼?

白瑤正欲轉身,手腕卻被憑空一拉,她重重的趴在了不知何時早已不是草原的荒地上。

不是萬物寂滅之時,腳下的土地何時開始寸草不生的?

可惜手腕上的拉力不減反增,她用另一隻手狠狠抓去。

“啪!”

手心傳來的微痛刺激她猛的睜開眼。

白瑤順着手腕看去,黑金護手和垂下的銀發正被自己的另一隻手毫無章法地抓緊。

......嗯?

白瑤怔住了,回過神來松開手。她看着自己的掌心,原來是夢...

夢麼?恐怕不止是夢吧......

衛莊看着沉思的發頂,似乎不在為昨晚之事困擾,“...稍後與我去個地方。”

“嗯?”白瑤擡頭,眼裡霧氣尚未散去,神志還是懵的,卻不妨礙她聽懂衛莊的話,“好啊。”

隻見她踩着鞋子去找水盆洗漱,步伐中透露着茫然,回來後臉上的水都沒擦幹,鬓發濕漉漉的,俨然心神不在此地。

直到路過鏡子之前時,她才發覺自己身上的還是昨晚從衛莊處打劫的内襯。

衛莊在門外等得腳步聲從房内靠近,白瑤一襲樓蘭長裙,钗環未簪,青絲随風飄動。

嘴角還沾着早些時候他放在梳妝台角落的糕點的碎屑。

白瑤反複回想着夢中的場景,夢中的内容她時常一醒就忘,隻能不斷回憶其中細節。

二人一路無話,直到前方出現一座巨大的建物。

日光落在頭頂,明媚的鳥鳴将白瑤從昏沉半醒中拉扯回現實。

眼前是白石堆砌整齊的城牆,黃金打造的壁畫紋路,天淵水壩前矗立着的巨大石像,和衛兵形形色色的膚色和發色,但一律的黃金铠甲。

她猛嗅一口氣,“嗯....”

風中似乎還有獨屬于幹燥之地的香醇乳香,和甘甜磨牙的麥芽香。

白瑤順着地勢望去,他們正站在地勢最高的神殿前,而腳下便是層層錯落高低的建築群。

一洗的白石堆砌,四四方方的一簇簇依勢而建。再往下,是巨大的蓄水池,和密密麻麻的民房。

樓蘭難尋入口,卻實在大漠深處。而城邦周遭的青山綠水卻恍若幻境術法,若是真實,定也是神仙大能的點化所緻罷。

“你,在想什麼?”

一道威嚴而不失柔情的女音響起,白瑤回頭,黃金衛兵的簇擁下,一個身着白袍的女子手持權杖緩步靠近。

目光繞過黃金衛兵,白瑤發覺衛莊站在離她很遠的地方。

而他的目光卻不似往日,如有實質地落在她的身上,仿佛穿過層層圍牆守望着衆人簇擁的寶物一般。

...他從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任何時候。

白瑤并不喜歡當下情形,但她對于衛莊九年前的事迹也有所耳聞。

那是流沙與帝國的初次合作,樓蘭、帝國、公輸家、陰陽家、兵魔神,一個個驚心動魄的字眼,如今僅存于世的卻隻剩樓蘭,城池中目之所及處仍有迹可循的斷壁殘垣。

對于大漠深處物資并不富裕的城邦,九年,尚不足以撫平戰亂帶來的創口。

那是一場幾乎毀滅樓蘭的大戰,而大戰的始作俑者之一,正站在離她不近的地方。

樓蘭不比中原盤根錯節,受雇并不是開脫的借口,永遠都不會是。

昨夜她就在想,衛莊入樓蘭怎會有如此待遇?現下,樓蘭女王與黃金衛兵神色中透露的虔誠,絕非是對她、一個陌生的中原女子。

衛莊所得的待遇,多半與自己的到來有關。

“樓蘭的女王殿下又在想什麼呢?”白瑤看着腳下重振繁榮的城邦,樓蘭女王站在她的身側靠後半步的地方。

白瑤對此不動聲色,視線毫無緣由地旁落在石像上。

那是一座曆經修複的巨大白石神像,刻畫着一位女子,雙手捧着樓蘭河流的泉眼,冰藍的泉水從她的掌心彙成源頭,順着指尖飛流直下。

數十丈高的巨大石像,記得嬴政當年建造的帝王像也隻有十幾丈,不知道他看到這個女神像會作何感想?

白瑤視線向上,落在這位女子的眉眼時,卻不知為何,眼眶不受控制地盈滿淚水。

這張臉,不知為何讓她想到素未謀面的母親,白瑤看着她,或許是眼神吧,明明工匠未雕琢眼神,卻透着與白瑤此刻九成相似的怅然。

“...托女王陛下的福,我昨晚做了個很長的夢。”白瑤看着女神像與自己六分相似的眉眼,确實足夠一個信仰神的族群對于過往不計前嫌。

樓蘭女王也注視着她的側臉,也許與平日注視女神像角度相似,這個中原女子的神情...竟與女神像一前一後,近乎完美重合。

或許是女神像某些角度确實更像中原人,又或許、是她重現了女神千年風采的一角。

“...不知、是個怎樣的夢?”

白瑤看向來時的回廊,石壁上雕刻着些許與夢境相似的壁畫,雖然隻有幾個畫面,卻幾乎讓她斷定,自己夢中所見,應該與白石女神有關。

“在距離這很遠很遠的地方,有個人告訴我,我的族名和姓氏。與很久以前的一場大戰有關。”她說,“可以為我講講這位神女的故事麼?”

樓蘭女王的聲音很适合講述傳說,從白石神像的供奉者九天玄女如何救世,戰争又如何在神女的調停中消亡。

所以神女為蒼生做了那麼多,才得了一個巨型神像?

白瑤看着神像,神都是這樣麼,無欲無求,憐愛衆生。

正如她夢裡描述的開端,是黃帝尋找到她,或者說,巫山一族祖先——九天玄女遣下拯救世人的女神之一——魃。

樓蘭傳說倒是給中原爛俗的神話續上新的色彩,蚩尤受命于神女,神女鑄神劍賜蚩尤蕩平世間兇獸,蚩尤漸生野心,鑄兵魔神,神女又授命黃帝,後來涿鹿之戰,世間重回人手。

蚩尤也曾為世間人類斬妖除魔,最後在中原人口耳相傳之下隻落得妖邪異類、為禍人間的判語。

這麼說,夢裡那個浩渺的聲音就是九天玄女吧,白瑤看着石像溫潤莊嚴的眉眼,“那...女王陛下認為,如今神女是否仍然在保佑樓蘭呢?”

樓蘭女王垂目看向城中的斷壁殘垣,“九年前的那場動亂,現在想起來似乎又隻是一場大夢,帝國盜取龍魂,欲借兵魔神重燃戰火。”

“可待到大戰結束,小黎...女神之淚消散,連兵魔神殘骸也在一場大雨後消磨得幾乎無法辨認。我不禁在想,當年的那些事,究竟是真實還是女神賜下的懲罰,因為我們曾一度仇視蚩尤一脈,緻使他們全部族人滅絕。”

“小黎?”白瑤捕捉到樓蘭九年前事件中特别的存在,“女神之淚化形為人,既然沒留下任何證據,确實像場夢。”

她看向遠處的衛莊,而對方也在看着她,從鷹灰色的眼眸深處,白瑤似乎看到一團散發着不詳氣息的迷霧。

她收回目光,“樓蘭既然千裡迢迢請我來此,想必不隻是相見一面這麼簡單。”

“既然我與女神像相關,樓蘭待我尚可解釋,”白瑤轉過身,與樓蘭女王面對,“不知...女王殿下對衛莊這位‘老朋友’的來意如何看?想必他早些時候已同您說過。”

提及衛莊,不僅樓蘭女王,後面的黃金衛兵的氣場也冷了下去,看向她的神色雖然仍有敬意,卻被介色遮掩。

樓蘭女王幽紫的眼眸泛着寒意,手中金屬權杖泛着刺目的光澤,仿佛守護遠古遺迹外蓄勢待發的一頭雌獅,警示來者勿涉足禁域。

“他間接帶給樓蘭的傷害無法抵賴,如果他的所求隻在止戈,樓蘭的衛兵、子民和遠古龍魂的意志自然會放他安然離開。”女王聲音威嚴,可随即話鋒一轉,“不過,如果神女後人願接手樓蘭祭司之職,作為大祭司的伴侶,他過去的罪孽會一筆勾銷。”

聽起來樓蘭女王的話是圍繞着衛莊,但話外,卻未談及她離開樓蘭的選擇。

連幾乎颠覆族群生存的始作俑者都能原諒,看樣子是已經為她鋪好了一條永不離開的活路。

白瑤平視着樓蘭女王,看來從九年前手無寸鐵的女祭司成為女王,是預料到九年後自己誤入樓蘭而早早埋下的局。

風聲漸悄,白瑤歎了口氣,“我與衛莊未盡夫妻之實,所以殿下昨夜揠苗助長,也是為了這個。”

女王眯着眼,“揠苗助長?聽起來是不成功的意思。無妨,你若答應留在樓蘭,女神自然會帶領我等寬恕他。”

白瑤忽然想到星魂給她的十全大補藥,那小子長得比起中原人更像塞外人,莫非這藥也出自樓蘭?

算盤打得噼裡啪啦,一筆劃算的買賣在白瑤腦海中成型。

“給我些時間考慮。”

女王大度應允,遞給白瑤一塊随意出入神殿的信物,便帶着黃金衛兵離開了。

人走遠了,白瑤松下方才那副信誓旦旦的嘴臉,朝遠處衛莊比劃着,“人都走遠啦,别站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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