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瑤換了個屋子睡,反正哪哪都一樣,主要是離流沙越遠越好。
昨日的陰影還徘徊不去,這會跑到端木蓉房間坐會兒,跟給她擦擦身體,也讓雪女歇一歇。
剛給端木蓉處理完,她前腳正要走沒出去,赤練後腳就進來了。
和赤練目光一對,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殺氣。
她默默往後縮了縮,流沙那幫人,肯定把昨天的事跟赤練說了。
早上剛定下聶哥哥與衛莊去噬牙獄救盜跖的事,這會兒赤練登門,十有八九跟她有關。
耐不住臉上炙熱的目光,硬着頭皮看了看紅衣美人。
“我們...換個地方聊?”
赤練盯着她,跟着走到她的房間。白瑤給她倒了杯茶,見她不接,便放在了她面前。
“你想讓我勸他?”
赤練眸中一緊,咬緊紅唇不甘地點了點頭。方才衛莊大人已經回絕了她,此時能勸得動他的,也隻剩這個女人了。
白瑤歎了口氣,看向窗外的海景。
“你說說你,跟着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搞不定區區一個衛莊?”
“噬牙獄有多兇險,你應該清楚!”
看着手臂上瞬間纏上來的猩紅小蛇,白瑤聳聳肩,自己确實闖過新鄭獄,況且噬牙獄按奇門遁甲運作,她去确實更為合适。
“可如今我是墨家人,殿下。”她笑道:“盜跖為救庖丁深入噬牙獄,他的決定無法改變,就好比營救之事已成定局一樣。”
“公主殿下...”
“這裡沒有什麼殿下,隻有流沙赤練。”
“...哎總之,你比我了解他,脾氣倔得跟頭牛似的,誰也勸不動。”她怕赤練再發作,忙加了一句,“是吧。”不鹹不淡地緩和一下。
赤練轉身出去,剛一開門,就見衛莊站在外面。
“衛、衛莊大人...”
赤練神情躲閃,指甲扣緊掌心,低着頭不敢說話。
白瑤被這一聲吓得差點沒嗆死,看着門口不言語的倆人,無奈之下還得硬着頭皮上。
“你擋着路讓人家怎麼走啊,有事麼?”
如何救一個作死被發現的人?
就要比她更作,才能轉移炮火。
果不其然,衛莊冷哼一聲,赤練趕緊跑了出去,留白瑤和衛莊兩人。
看着遠去的紅衣女子,她悠悠歎了口氣。
“你啊...就不能讓公主殿下省點心?”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哦,也對。白瑤閉嘴了,相處久了倆人肯定拌嘴,她十年沒聯絡過衛莊,現在也沒啥資格站着說話不腰疼。
說完剛剛那句話,衛莊就離開了。
白瑤一臉嫌棄地看着已經無人的門口,心說這倆人什麼毛病,非要跑她這鬧一通才好?
衛莊也是的,來接赤練就直說,幹嘛非把人姑娘吓跑,然後再怼自己一下子?
簡直不可理喻!
白瑤翻了個天大的白眼兒,正巧被路過窗邊的大鐵錘趕了個正着。在對方抽搐的嘴角中,她捂着臉打了個招呼,然後關上了窗子。
聽着外面憋不住的偷笑聲,她不僅反省,怎麼加入了這麼個門派!
當晚,她重操舊業,偷偷摸摸地潛入了蓋聶房中。在聶哥哥無奈的眼神中,撓撓鼻尖,坐下跟他講了半宿的奇門遁甲入門。等到天拂曉,她才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說差不多就這些了。蓋聶點了點頭,她随後又偷跑回屋裡睡大覺去了。
一覺睡到天大亮,起來時衛莊蓋聶二人剛離開,張良也不在此處。
她一算,今天是扶蘇造訪小聖賢莊的日子。
上次是辯合,是文鬥。依着帝國長公子恩威并施的個性,還得來比次武鬥才合适。
要不就去小聖賢莊爬個牆吧?
她還挺想看顔先生用劍呢,之前約定着比劍還一直沒能兌現。
可惜天不遂人意,剛走到小聖賢莊後門,就看見前面牆角站着一個侍從,看衣着,是大将軍府的。
她心有餘悸地摸了摸兜裡的金子還沒捂熱呢,并不像跟大将軍府的人打照面兒。
誰知她往那侍從肩膀上一看。
嚯!
奶團子正顫巍巍地踩在他肩上,踮着腳往莊内看。
小家夥身份特殊,她更加不想管了。
可惜,老天爺偏偏就要安排她露個面。
隻見奶團子腳底一滑,她想都沒想,掏出面紗戴在臉上就輕身過去接住了。
侍從吓得面色鐵青,跪下抖似篩糠的不敢吱聲。
反觀這個小家夥,倒是沒受到驚吓,隻是抓着她的肩膀定定地看着自己帶着面紗的臉。
看着那雙圓滾滾的瑞鳳眼中漸漸閃爍出喜悅的光芒,她心說完蛋,正要放下小家夥,反倒被抓住了衣角。
都說小孩子直覺可怕,原來可怕到這種程度...
“哎...怎麼發現是我的呀?”
奶團子想了想,“眼睛!”
得,回去還得跟雪姐姐學學如何易容眼睛。
她連小孩都瞞不過,更别提星魂了,絕對不能跟那個人直接照面,絕對會被識破的!
“想進去?”
奶團子點頭。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公子應該不讓你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