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新鄭之北,是紫女他們撤離截然相對的方向,“中此寒氣須獨門解藥,否則餘生,你的左臂就廢了,我在那等待閣下。”說罷,飛身向城北而去。
餘光之中,灰衣劍客果然直直追來,她全力運轉生蓮步,寒氣過重,踏過之處朵朵寒冰蓮花向下墜去,砸落在中央大街的石闆上。
小童跑出門拾起,小嘴開心地叫道:“娘親,好美啊!”婦人從鋪子中連忙跑出來,“傻孩子快回來!”抱起孩子躲回鋪中。
城北樹林。
阿瑤向前跑着,突然眼前一黑,心道不好,怎麼偏趕着時候發作!連忙落地,藏于樹後隐藏氣息。
不過兩次呼吸的功夫,灰衣劍客亦應聲落地。
獵人與獵物,一樹之隔。
“出來吧,寒氣入體,你也跑不了了。”玄翦環視四周,左臂已經麻木,他掀起衣袖,經絡皆呈青紫色,向心脈逼近。
身前樹葉沙沙一響,青色身影落在樹下,二人之間不過數尺之隔。
阿瑤疲憊地勾起唇角,“你的左臂也已經快廢了吧,彼此彼此。”
她靠着樹幹,“你我本不應搏命,隻要你肯收回剛剛那句話,退出羅網,我可以給你解藥。”
玄翦冷笑,“好啊,你給我解藥,我會第一時間殺了你,再去殺了衛莊。”
阿瑤咬緊下唇,好家夥油鹽不進,“不妨一試,究竟是一個缺了一半的單手劍快,還是一個快要凍僵之人的劍快!”
玄翦看向自己的左臂半晌,瞬間将右手黑劍夾在左邊腋下,“是個不錯的交易,不過我一向讨厭别人替我選擇。”
杏目驟縮,她猜到了玄翦的意圖,眼看黑劍向上用力,青衣身影瞬間沖到玄翦身前,驚鴻架住了黑劍,停在皮肉之上。
“...這個距離,即便不用劍,我也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你。”
劍客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阿瑤心中酸楚,“是啊,我就是見不得這柄白劍再次被抛棄,”她輕笑,“斷劍可以重鑄,斷臂即便尋到公輸家族重接,對一個劍客而言,永遠都回不到最初握劍的感覺了。”
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生死攸關的關頭心軟,難怪先生當年一直教導聶哥哥與衛莊,執劍者最需要遠離的就是感情。
她輸了,恐怕...也見不到衛莊了。
驚鴻劍緩緩墜落,她失了借力靜靜地靠在玄翦胸口,閉上雙眼任憑發落,死前還不忘嘴欠。
“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我是...真的凍僵了,一點都...動不了了...”
寒氣順着經脈向心口湧去,臉上一股冰涼的淚珠滑落,最後能死在她哥的内力之下...也挺好的。
抱歉,先生,阿瑤沒能遵照您的教導,也沒能找到自己的身世。
聶哥哥,阿瑤還沒走出韓國就死了,下輩子再去找你玩吧...
衛莊,我就這麼一條命,以後...千萬要保重啊...
哥,阿瑤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