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休整了一下,果真好了不少。索性下午就呆在帳中聽前方線報,王徵在旁陪着,張副将隻回來吃了口飯就又去練兵場了。王徵說他死榆木腦袋,她噗嗤一笑表示贊同。
王徵真是個寶,會做藥膳會看病,看似性子溫和言語一針見血,是個妙人。當初自己實在是好心做善事,到頭來幫了自己。
她不知不覺地瞅着王徵清秀的眉目嘿嘿傻笑出聲,王徵看她快要流出口水的樣子,立刻輕咳一聲,幫她清醒回來。
“怎嘛,我的人我還不能多瞅兩眼啦!”某小氣鬼撅起小嘴,順勢叉起腰老大不開心。
王徵淺笑,“大人。”
“哎喲哎喲,這一聲大人真是...”她捂着心口笑道,王徵的聲音很好聽,像泉水般澄澈,做為醫者真是太适合了,“好聽極了~”
王徵合了竹簡,收起淺笑默默扭過頭去,不讓她看了。
殊不知小姑娘捧着臉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像隻鬧别扭的兔子啊...
“嘿嘿嘿...”
王徵難以忍受地起身出去了。
阿瑤看着人影遠去才伸手摸了一把本就不存在的口水,收了那副笑臉打了個響指。
一個黑影立刻出現在帳中,“大人,都辦妥了。”
“說清楚。”她直起身子,支着腦袋看着來人。
“今日如約捐糧的均歸還妻子,其餘的都将貼身信物處理好送了回去。”
積案後的人兒冷笑,“還算利索,切記不能走漏風聲,對那些捐糧的糧商也要嚴密監視,下去吧。”
人影消失後,阿瑤又看向了比昨日豐富許多的沙盤。
趙軍攻城氣勢洶洶,好在血衣堡的軍械精良,各城牆安置了血衣堡特質的強弩,防守能力提升了不少,暫時壓住了扈辄的勢頭。
張副将則是按照敵退我進的打法粘着對方主力不得分散,銀甲軍總數不大,但威力不小。扈辄吃了次虧便不敢再硬碰硬,而是分散兵力全天騷擾其餘各城。
韓軍消耗不小,但也沒讓趙軍再得着便宜。
她看着沙盤,趙軍在東南方奪走的兩座城池是韓軍調度的一根橫刺,不如除之後快。
剩下的糧商收了夜幕的“禮物”應該挺不過明日,那兩座城也該要回來了。
她召集諸将說明意圖,為首的劉帥贊同,也就沒幾個反對了。她趁機連連召開奪城商議,三日整備出兩隊精兵,一隊由她帶領,另一隊由劉帥帶領分别按計劃行事。
臨走前,阿瑤特别囑咐過張副将在明,王徵在暗,盯住那些副官守好大營。之所以帶走劉帥,主要還是為了大營安穩。
劉帥雖擔憂大營,但奪城之事确需要能臨危決斷之人,此人武功必須足以自保,即便奪城失敗也能殺出重圍。韓國現下将才稀缺,不能再讓老将折損了。
他帶人抄山嶺野路急行半日到了指定地點埋伏好,等天黑和白瑤的信号。安排好隊伍落腳後,劉帥才得空回憶一番近幾日白瑤來後的作為。
他得出一個結論:此人手段狠絕。
就今日決定另一位奪城将領時,她當即提出以武定人。雖說那裡都是他的手下,那姑娘竟絲毫不懼,叫人拿來兵刃架挑了把劍,連挑了他的九個手下,他們哪個不是帶兵多年之人!
如此年紀心思精絕且不論,連功力都如此深不可測,定時經曆過奇遇或大險才能如此。
他帶兵資曆最老,今日若非白瑤點到即止,自己怕也會一敗塗地,但她隻過四十招便收了手,仿佛早有預謀地,先前将自己手下悉數在二十招之内擊敗,給他留足了顔面。
能收能放,是可塑之才。
再看阿瑤那邊,手底下的一千精兵都是銀甲軍,别人的兵跟不上她的速度不好使喚,還是銀甲軍舒服。
見天色漸漸黑了,她便帶了其中輕功體術最高絕的十人喬裝入城。過城門時,她特意多看了兩眼身後幾位的容貌,心裡不禁咂舌,要不以後把銀甲軍的面罩除了吧!
她挑的人應變能力極強,十幾個人分别扮成逃難兄弟、行商、流民混進了城。提前吩咐了城外埋伏的銀甲軍天色全黑便靠近城牆準備伏擊,留給她的時間并不多。
阿瑤打了幾個手勢,身邊人便散去,紛紛從别的方向靠近縣令府。
趙軍攻城,唯一能占領的隻有縣令府和後頭的軍械庫。從自己通過夜幕搜集到的情報來看,這兩座城中的将領隻有一人,趙國将才亦是青黃不接,留守于此的都不算太難對付。
遠處一聲布谷鳥叫,是銀甲軍就位的信号。她從兜裡抓了把煙灰抹花了臉,撕了幾/把衣裳便跌跌撞撞地朝縣令府跑去。
縣令府的守軍是趙軍,遠看着一個衣裙殘破的少女朝這邊跑來,近了還被石子絆倒摔在地上。
勾壞了裙擺,露出潔白的纖纖玉腿。
他們給了邊上哥們一個眼神,緩緩走向那個羞赧地跪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少女。
“小姑娘,可是要向官府報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