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問:“那時間和地點呢?”
桑遲搖頭:“沒告訴我,她說到時候找我,應該是明天上門帶我一起去吧。”
約書亞默了一瞬,說:“好吧,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遲遲,我該出門買食材給你準備午餐了,你明天參加聚會的事等我回來我們再談好嗎?”
桑遲沒意見,幫他穿好外套,送他到玄關處。
想到他都已經認錯,答應她不會亂親了,她既然現在都還沒能分清兄弟倆到底誰才是自己丈夫,就不該厚此薄彼不給他離别吻。
因此揪着自己的衣角,有點别扭地說:“你彎腰,低低頭。”
約書亞以為她有什麼話要湊上來和自己說,依言動作——面頰得到了一個蜻蜓點水的親吻。
明明他更放肆地嘗過她紅唇的好滋味,可由她主動給予的贈禮與強制掠奪來的有很大不同。
隻是他形容不出不同在哪兒。
擅于算計與巧言的家主大人淪為無法用語言描述心情的啞巴,不剩半點遊刃有餘,瓷白的臉上飄起薄薄一層浮紅,艱難地澀聲吐出一個“你”字。
桑遲誤以為他這副窘迫模樣是因為自己沒跟他提前說好要給離别吻,緊張地覺得他會說她原來也是“亂親人”的壞蛋。
她羞得不敢聽下去,連忙同他告别,慌慌張張地跑回卧室關上了門。
約書亞在玄關靜立,良久,像是恢複了冷靜,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轉身開門,唇線抿起的弧度卻一直沒有落平。
就算在與下屬通話中下達命令,語氣也懸着輕飄飄的愉悅。
電話那頭的下屬辨别不了他的愉悅是真是假,害怕受到遷怒,戰戰兢兢地應完全程,直到聽他要求去找蛋糕師做一個尺寸中等的蛋糕,才揣着小心問:“家主,有什麼好事發生嗎?”
“嗯,想要慶祝一下,也當賠禮。”約書亞坐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裡,看着手中咖啡上層簡單的愛心裱花,微笑說。
四十分鐘後,下屬和另外兩個家族成員帶着飯菜、蛋糕和用以僞裝的生蔬抵達,向他彙報說:“調查清楚了,這棟樓裡隻有一戶姓懷特。
姓懷特的男人43歲,是洛華達一家小公司的經理,在外買了三處房子,養了三個女人,近半年回家次數不超過十次,現在正在其中一個女人那裡。
他的原配懷特太太41歲,無業,無子女,父母去世了,靠丈夫每月打來的微薄生活費生活,居住在公寓樓的0502,相關資料上沒有其他信息。”
約書亞點頭,認可了他的調查結果,讓他們跟随自己進電梯,按下數字鍵“5”。
電梯停下,他們走出來,約書亞讓拿着食物的人站遠一點,平靜地吩咐下屬:“别鬧出動靜,給槍裝上消音器,開門。”
到底是同一棟樓,就算隔了六層也能聽到大聲響,以防萬一還是裝上消音器免讓桑遲多受一吓。
門鎖被打壞,門打開了。
廚房裡的懷特太太聽到動靜,狐疑地一邊擦手一邊往外走。
看到闖入屋中的陌生人和壞掉的門,她驚叫了一聲:“你們是什麼人!”
回應她的并非言語。
剛剛使用過的手/槍槍口猶存燙意,重重抵上她的眉心,壓下一道印痕的同時,粗暴止住她其他吵人的廢話。
約書亞撿了臨近的沙發随便坐下。
懷特太太望見他,像是被火燎了一樣,連打量都不敢,僅一眼便急急挪開目光。
約書亞眉梢微動:“你知道我是誰?”
她不可能見過他,所以是見過赫爾曼吧。
“嗯……”人都闖進家裡來了,懷特太太隻能盡量賠笑好話,“上次看到你領口别着桑遲的發飾,她很喜歡那個小物件,願意給你說明你們的感情肯定好。”
果然是見過赫爾曼。
約書亞确定不了那個所謂的發飾是桑遲送的,還是赫爾曼搶去的,但心裡的不爽很真實。
他雲淡風輕地吩咐:“卸她一隻手。”
懷特太太左手關節被掰脫臼,連聲叫疼,然後就被約書亞拿槍捅進嘴裡:“你想飲彈自盡嗎?”
這次她口腔被槍身戳傷得破皮流血,卻不敢再吐出一個字,面色煞白地搖頭。
“我問你答,懂嗎。”
懷特太太沒有拒絕的膽量。
他拔出槍,覺得髒,丢回給下屬。
約書亞的訊問技巧很好,經驗充足,問出她邀請桑遲赴宴的過程并不難,哪怕她盡量美化自己的行徑,隐去她傷害桑遲的細節,也迫不得已交代邀約是憑威脅得逞的。
“嗯。”約書亞了解完緣由,說,“把另一隻手也卸了。”
他對會邀請懷特太太這種人參加的聚會沒興趣,也不準備讓桑遲摻和,站起身,說:“明天你依然去找遲遲,就說聚會取消了,以後不準出現在她面前。”
想到明天她還會和桑遲見面,露了破綻不好,約書亞讓下屬把她的手裝回去。
回到電梯,看着樓層顯示器上的數字從5跳到11,臉上的笑容有了溫度。
敲開房門,他向來迎接的桑遲展示了一下蛋糕盒:“等蛋糕制作出來耽誤了點時間,遲遲來嘗嘗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