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關《陌生的愛人》加載中——】
【正在綁定任務對象:桑遲——】
【你是一名全職太太,你的愛人很愛你,但每一天,你的愛人于你又都無比陌生。】
【主線任務一:請找到你的愛人。】
【主線任務二:存活十天,安全脫出。】
被系統安慰好的桑遲進入了作為新手關的小世界。
因為第一次不太适應的緣故,她的頭很暈,迷迷糊糊地想要按一按自己的太陽穴舒緩。
[别動!]系統立刻出聲制止她,[先把你手上拿的刀具放下!]
桑遲被他唬得驚了驚,用力眨眨眼,這才發現自己站在一間陌生的廚房裡,手上拎着一把很鋒利的切菜刀。
刃面清晰得足以反射出她那張任誰都得道一聲美麗的臉。
還好有系統提醒她,否則以她剛才的狀态,可能剛來就得受傷了。
桑遲乖乖依言放下刀,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撲了撲面頰。
[新手關的難度一般不會太大,你先從身邊找找線索,看看你現在的身份是什麼吧。]
桑遲就先看了廚房。
她身前的案闆上是被切得很不齊整的西紅柿,旁邊的小陶瓷碗裡則是已經打好了的蛋,細看還能看到裡面混雜有細碎的蛋殼。
旁邊的大冰箱上除了幼稚可愛的冰箱貼外,還貼了很多張不同顔色、寫滿文字的便利貼,都是同一個人清秀文氣的字迹。
最上面一張寫的是:“遲遲,學校安排我去出差,訂好了回來的機票在四月二十二号,你在家好好照顧自己。”
下面的便利貼上則是零零碎碎各種囑咐。
像是“我向熟悉的餐廳給你定好了餐,送餐的人會戴紅白條紋帽,我叮囑了不要和你多說話,你不要怕。不要進廚房動刀,小心受傷。”
“如果不小心受傷了,藥箱我放在了廚房櫃自上而下第三個抽屜,簡單處理後,長按手機的1鍵可以撥通我的電話。過一會兒從救護車上下來的、穿白大褂的人是可以信任的醫生和護士。”
“樓下的懷特太太不是好人,對你不懷好意,你從貓眼裡看到她來敲門,不要給她開門。她通常化濃妝,眉角有一顆紅痣。”
桑遲一邊眯起眼看,一邊用軟軟的聲音念。
她仿佛把這些便利貼當作是識字測試——沒想、大概率也想不到其中藏有什麼需要深思的信息。
系統卻明白這些應該就是劇情提示裡很愛她的丈夫給她的留言。
就是他每每提起什麼人,都會特意強調對方的特征,顯得很奇怪。
[你可以找找你的手機,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順便長按1給他打電話試試。]
桑遲翻了翻圍裙和衣服的兜,一無所獲。
廚房裡也不像有哪裡放着她的手機,所以走到客廳裡翻找。
沒找到手機,倒是先從茶幾的小屜裡找到了她的病曆。
她翻開來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過于專業的醫學術語看得她眼暈。
醫生龍飛鳳舞的字她也不認識,一時犯了難。
還好有系統給她講解說:[病曆的意思是說你有先天性的臉盲症,認不出親人朋友,甚至連看自己的照片和鏡中影像都會感到陌生。]
患有臉盲症,怪不得劇情提示裡會說愛人每天于她都很陌生。
系統分析她的丈夫大約就是顧慮她的病症,才在便利貼上刻意書寫強調易辨認的特征,幫助她區分人。
桑遲聽完系統的解釋,憂心忡忡地問:“我得了這麼嚴重的病嗎?”
自己已經夠笨了,再連人都辨認不出來,就真的是生活無法自理的小廢物了。
[不是你得了這個病,是你現在的人物設定有這個病。你先前不是對着那把刀看過自己的臉嗎,除發色和發型變了,沒覺得有奇怪吧。]
雖然進入無限世界之後,她的形象會更貼合角色設定,但無非就是原本如月光般流淌的銀緞長發變成淺金色微卷發。
如同洋娃娃般可愛的金發碧眼,是誰見了都會感歎丈夫好運氣的美麗小妻子。
“對不起,我都沒注意到自己有什麼不同。”她喏喏道歉。
刀刃那麼鋒利,她急急就放下了,現在用食指卷繞了一縷發看,才發現果然如系統所說,變了發色和發型。
系統按捺住自己想敲敲她榆木小腦袋的心情,很負責地說:[新手關裡對你有這個設定,多半是為了降低你的通關難度,雖然你沒有臉盲症,但是你可以裝成誰都不認識的樣子。]
“我的确誰都不認識呀。”
系統被噎了一下,說:[你先記着這個設定,可能以後會用得上。]
桑遲點點頭,準備合上病曆。
一張夾在病曆裡的小卡片掉了出來。
桑遲撿起來,看到上面寫着:“4月22日之前,一定要學會煮老公喜歡的西紅柿雞蛋面,給他一個驚喜,你可以的,看了好幾遍視頻了,加油!”
“是我自己的字诶。”
桑遲看着小卡片上面幼圓又有點歪斜的字體,有先前便利貼上漂亮的字迹作對比,面頰微紅,不太好意思地承認:“我的字好醜啊。”
[很可愛。]系統評價完,又不太熟練地鼓勵她道,[遲遲又找到有用的線索了,做得很棒。]
雖然他其實想不出這個線索有什麼用。
桑遲繼續找手機,可台面上能找的地方都已經看過。
她想了想,雙膝并跪到木紋地闆上,弓腰俯頸,去瞧手機會不會掉到茶幾下面了。
本來捋至耳後的長發垂落至她雪腮邊,柔軟的身體拉成一條漂亮的曲線,穿着的白襯衫因她的動作上挪,露出腰間一小截奶色的細嫩肌膚和兩個淺淺的腰窩。
從窗漏入的天光盛在小小的腰窩裡,很引人矚目,無怪這小小的凹陷能被美學家們稱道是維納斯的酒窩。
系統回過神來,本來想要提醒她一下拉拉衣服,卻恰是這時候,玄關那邊傳來些微動靜。
桑遲沒注意,可系統聽出那是鑰匙被人在鎖孔中粗魯轉動的聲音。
外面開門的人大概并不熟悉這扇門,所以第一次試圖用鑰匙開門的時候,轉反了鑰匙的方向,反而把門從外反鎖上,發出“咔哒”的一聲脆響。
系統意識到不對,來人不可能是對這個家了如指掌的真正男主人,急忙提醒桑遲:[遲遲,你起來……]
他的話沒能說完,聲音像是被什麼東西截斷一樣,突然沉默了。
“怎麼了?”桑遲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懵懂地擡首問道。
問題沒能得到系統的答複,倒是正好看見家門被人從外拉開。
出現在門口的陌生青年有一雙灰藍色的眼眸,五官輪廓流暢,順直的鉑金色頭發束成高馬尾随意搭在肩上。
他信步走入對于臉盲症的全職太太象征所有安全感的家中,輕一彈舌,順勢将門合上,重新密閉起整個空間。
這個家位于十幾層的高樓,他堵在唯一的出入口,望向沒有解下圍裙的少女跪在地上陡然繃緊的身體,對上她一雙眸光盈盈的美目。
美麗,纖細。
這是赫爾曼對桑遲的第一印象。
容貌嬌美的少女身患古怪的病症,在父母去世後,隻有丈夫陪在身邊時才會出門走走,人際關系簡單到乏味的地步,如同一張可以任人塗抹的白紙。
是赫爾曼完全不用提防的類型。
如同一隻翩飛的蝴蝶,即便被捕獲,所能做出的微弱反抗也不過是用柔軟的翅膀掃過他的掌心,留下點點淚般的鱗粉痕迹。
況且那雙美目中隻盛有好奇,沒有半絲見到外人闖家的驚恐懼怕,仿佛她早有心理準備回來的人會是自己認不出的人。
赫爾曼回憶起相關她的調查資料,玩心大起,決定順水推舟和這位美麗卻無知的小妻子試試角色扮演。
果然,桑遲看到他把家門鑰匙随手擱置在玄關矮櫃上,恍然明悟,自作聰明地擡起唇角向他微笑問:“你是很愛我的老公,對嗎?”
要不然怎麼會有自己家門的鑰匙呢。
新手關真的好簡單,連她都能一下完成尋找愛人的任務。
赫爾曼從她的态度确認了她果然有辨認不出人的狀況,壓抑不住朝她露出捕食者見到新奇小獵物時的興奮笑容。
他呲出兩顆頗為尖銳的虎牙,順着她的話說:“是啊,遲遲,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