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進來後每個人問了我,又都表示不相信。
這個互不信任的世界。
我搖搖頭。
21.
我打算給毒藤女找點事幹,在她放風時間喋喋不休向我贊美哥譚新建的植物園以後。
“這說明我每天給動植物保護協會定時發送建議郵件是有效的!”
她将手裡的報紙怼到我面前,上面印着一株長相怪異的大王花的照片。
“它看上去相當美麗,不是嗎?”
是啊是啊,我敷衍地點着頭,目光自那株花上掠過:“你給它起了什麼名字?”
“哈爾西。”
“那麼,祝哈爾西好運。”
“什麼意思?”帕米拉意識到不對勁。
“它似乎被惡意放火波及到,我建議你提前采取措施。”
我目送着帕米拉急匆匆離開。
至于相機這件事,我還在努力,帕米拉給了我一些啟發。
具體表現為我決定效仿她給院方寫信,強烈要求他們歸還個人财産,并且附帶闡述了個人權力的正當性,以及我的安全性。
于是到了晚上,我靠坐在牆邊,嘴裡叼着筆開始起草我的信件。
阿卡姆的夜晚總是寂靜中又隐隐透露出狂熱,像是彌散的汽油,沒準哪個家夥抛出個火星就能将整個瘋人院徹底引爆。
但這似乎都與我關系不大。
謎語人手中的謎語集翻過三頁,回旋镖隊長手裡的彈力球在牆與他的手之間往返幾十次,遠處傳來某種動物奇怪的哼哼聲。
下一秒,警報拉響。
我就盤着腿坐在那,目睹了今晚的越獄盛況。
瘋人院大門方向傳來爆破的聲音,綠色的藤條帶着茂密的枝葉攀上各個牢房的門,嘩嘩作響,一隊獄警從面前匆匆忙忙地奔跑而過。
“得益于你之前在外牆撞出的那個大洞,看來今晚有人要出門了。”
隔壁企鵝人的語氣有些嘲諷。
我看着他站起身,又整了整身上的牢服。
這做派更像企鵝了。
我将紙攤平,然後開始動筆:
“親愛的...”
劃掉。
“該死的...”
“轟!”
藤蔓将隔壁牢門徹底拽至變形,毒藤女坐在巨大植物的中間,被藤蔓帶過來:
“萊娜,你的門也開了。”
我扯了兩團紙巾塞進耳朵裡,繼續往下寫,于是帕米拉托着下巴歎了口氣,又控制着植物悠然離開。
“我在此向你們陳述...”
不,不對,再劃掉。
“把老娘的相機還回來!!!”
我寫完這行字,長出口氣,神清氣爽地将筆丢到一邊。
22.
等我再次将注意力放到外面時,該跑的大概都已經跑得差不多了。
有兩個獄警站在我的牢房門外,神色看起來比上午聽見我要寄信時還要複雜。
其中一個沒忍住:“你怎麼沒有逃?”
我揚了揚手裡的紙:“我給阿卡姆瘋人院的投訴信還沒寫完。”
于是我成功看見他們的表情更加扭曲了一些。
不過他們隻是來通知我換牢房的。
阿卡姆瘋人院對犯人的信任還沒到可以不關牢門的地步。
對此我倒是沒什麼意見。
反正工作沒找到之前,我是不會越獄的。
23.
企鵝人跟着毒藤女逃跑了,不知道他們事先是如何商議的,總之能和我閑聊的家夥一下少了兩個。
不過無所謂。
我會在新的牢房迎接我的新獄友。
我探究地盯着躺在對面牢房的床上閉目養神的黑發青年,好像今天早上的時候還沒有見到他。
是晚上新關進來的嗎?
像是注意到我的視線,那個青年睜開眼直接朝我的方向望過來,藍色的眼睛盯住我,帶着極為低沉的氣壓,兇狠而銳利。
然後在看清我的面貌後,好像愣了一下,那種低氣壓又飛快消失。
我盤腿坐在我自己的床鋪上,任由獄警将我的門鎖上,然後語調輕快地開口:
“你也是因為沒飯吃沒地方住進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