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爪君的父母今天都工作,他親自下樓開門,和往常一樣無氣力的表情,眼底還帶着濃重的黑眼圈。
“熬夜到幾點?”我問。
“四點。”孤爪君有氣無力的回答:“你呢。”
“兩點多。”
“看了什麼電影?”
“哈爾的移動城堡,還有愛麗絲夢遊仙境。”
也不知道那個字觸動了他的笑點,孤爪君居然撲哧笑了出聲。
“愛麗絲看愛麗絲夢遊仙境。”他進了房間就撲到床上,頭埋在被子上悶聲笑:“福永君應該會用這個梗說個不錯的冷笑話。”
房間裡的光線有點暗,因為裝了遮光窗簾。
據說小學時代,孤爪君半夜早起打遊戲被路過的黑尾君發現過,為了不再被黑尾君說教,他特意去買了遮光窗簾。
反正隻要不被發現就行了。
我多少有點理解孤爪君這種心态。我也有過早晨四點鐘起床的經曆,不過不是打遊戲,是補家庭作業。
因為害怕被父母發現教訓一頓,一邊奮筆疾書一邊心虛,我懂。
我拉開窗簾,開空調換風,孤爪研磨一動不動。
孤爪君的電腦桌上放着一顆蘋果,看來是打算做午飯,但是又懶得吃。我給他帶了三明治和巧克力奶。
他不情不願的坐過來,咬了一口雞蛋三明治,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是這個家的主人,就說。
“冰箱裡有芬達。”
我說我自己去拿。
上次來的時候,冰箱裡還都是蘋果汁和水,這次卻放了我愛喝的汽水,各種口味都有,我選了葡萄味。
喝着酸甜口味的汽水,我無意中被擺在客廳鬥櫃上的幾張照片吸引了注意力。
都是孤爪君小時候的照片,有些是單人照,還有和黑尾的合照,其中一張看上去像是剛練完球,黑尾手裡抓着排球對着鏡頭開朗大笑,孤爪君雙手抄在帽衫口袋,低頭貓腰看向鏡頭,兩個人的身上臉上都髒兮兮的,眼神卻十分滿足。
孤爪君明明看上去很盡興的樣子,但是為什麼要說自己對排球不感興趣呢。
是因為傲嬌麼。
我其實對孤爪君小時候的事還挺好奇的,就問他除了黑尾還有沒有其他朋友。
孤爪君說沒有。
我不信。
幼兒園裡總有一起玩的小夥伴吧,據說日本的不少男生的初戀都是發生在幼兒園時期。
聽我這麼問,孤爪君暫停了遊戲,歪頭認真想了想,說沒有。
這個問題好像觸發了孤爪君的回憶,他的表情微微發怔,似乎在想些什麼,随後肉眼可見的耳朵泛紅。
我:……?
他在想什麼?
以及,這種時候我應該說些什麼呢?
看得出這樣的交談,孤爪君還挺喜歡的,他甚至主動邀請我和他聯機玩遊戲。
我遊戲完全不行,他也很有耐心的教着我玩。
我不習慣正坐,坐在地闆上伸直腿,一邊玩一邊無聊的動着腳指,今天穿的短裙有點短,随便動動就會跑到膝蓋上。
孤爪君的目光幾次三番掃過來,最後拿過來挂在牆上的正選外套。
“空調太涼。”他把外套搭在我的腿上,蓋住短短的裙子。
可惡,純情DK超讓人心動。
玩了一會,孤爪君去拿了煎餅來做零食,說是黑尾送來的。
我想起了今天早晨做的那個夢,就問孤爪君:“研磨,你記不記得小學時候,我們去看的那場流星?”
“嗯?”
“就是黑尾許願要做一生好朋友的那次。”
“記得。”
聽他這麼回答,我興緻來了:“那孤爪君當時許了什麼願?”
“許願……小黑的許願不成功。”
我驚訝:“你也太腹黑了吧。”
“不是。”
孤爪君又低下頭去,黑發遮臉,用乖巧的表情說着奇怪的話。
“因為……許願做朋友的話……就隻能是朋友了……”
我手托着腮,咬了口煎餅,假裝沒聽懂他這拐彎抹角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