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做兩個假設。
第一,十年後的Reborn失去奶嘴的保護【1】是因為奶嘴被密魯菲奧雷奪走了。
第二,這個世界不允許同時存在兩個相同的奶嘴。
第二個假設成立,那麼把十年前的彩虹之子送到十年後來,十年前的奶嘴就會和十年後在白蘭手中的奶嘴産生沖突。如果第一個假設也是真的,看Reborn現在還有奶嘴,那說明存在一定幾率,十年前的奶嘴能頂替掉十年後的奶嘴,實現從密魯菲奧雷陣營到彭格列陣營的轉移。
“彩虹之子與其他人的區别在于彩虹之子與奶嘴的捆綁——聽說奶嘴與彩虹之子的靈魂挂鈎。”我回憶着之前得到的信息,“這麼說來,人和奶嘴是一個整體,然而白蘭殺害彩虹之子占有奶嘴的行為屬于用外力拆開了這個整體,那麼整體與部分,或許剛巧産生一個可以鑽的漏洞。”
“十年前的彩虹之子穿越過來,最好的情況是直接規則判斷十年前的奶嘴是與靈魂捆綁的更高級的存在,所以十年後的奶嘴被判違規從白蘭手裡消失被傳送到十年前。若不是這種判定規則,也就是說世界是随即選擇一個奶嘴留下,那麼十年前的奶嘴被傳送回去,與奶嘴綁定為一個整體的彩虹之子本人也會被送回去。”
給傷口抹完藥,纏上繃帶,我終于松了口氣。
“這樣就讓回去的小孩們多砸幾次,總有一次能換掉白蘭手裡的奶嘴。那麼最後我們就無傷奪回奶嘴阻礙白蘭的神秘計劃,同時增加了彭格列的戰力——外面有非73射線影響彩虹之子的身體,但基地這裡沒有非73射線吧,如果不能在外面殺掉密魯菲奧雷,那我們可以把人引到這裡,來個甕中捉鼈。”
Reborn很快就跟上我的想法,但看上去并不贊同。
他說這太魯莽了:我所了解的一切都是不知道傳了幾手傳到瑪蒙處的消息,其中甚至可能還有瓦利亞自己傳話時産生的誤讀,根據這種情報來構築反擊計劃無異于空中建樓閣。
“成功的收益的确十分可觀。就算這世界可以允許出現兩套奶嘴,但隻要有十年前處于巅峰時期的彩虹之子,彭格列的戰鬥力就能夠提高一大截。但是,你的推斷裡存在第三個假設。”他黑幽幽的大眼睛看着我,我突然意識到他似乎也不像十年前那樣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若是你所設想的,奶嘴與彩虹之子聯系緊密成為整體的情況不存在呢?根據我的了解,奶嘴似乎并不是随彩虹之子的誕生而誕生。”
Reborn說在接受彩虹召喚的時候他們被告知,“需要用靈魂守護奶嘴的光輝”。
“聽起來奶嘴可是比彩虹之子重要得多的東西,怎麼會與壽命不确定的彩虹之子綁定在一起呢?”他嘴唇抿成一條斜斜的線,“這就意味着……”
這種可能性讓我也感到臉頰發緊,喉頭滑動一下接上:“意味着,如果世界規則選擇抹去十年前的奶嘴,彩虹之子會因為失去奶嘴而喪命。”
垂眼的一秒,我又想到:“但是,都是奶嘴,彩虹之子能不能和……算了。”我想問十年前的彩虹之子能不能和十年後的奶嘴建立聯系,但又想Reborn肯定不知道這事,真要嘗試的話萬一世界規則不認,或者白蘭那裡有什麼隔絕保存奶嘴的手段那就完蛋了。
我無力地揉了一下臉,歎息:“拿人命做實驗……确實太莽撞。”
“不認識也就算了,”陌生人在我心裡隻是一個附有名字的抽象概念,其生死自然不在我考慮的範圍内,比如史卡魯,比如風——可能十年前的威爾帝死了我會為彭格列裝備喪失升級機會惋惜吧?
但萬一運氣不好的是我認識的瑪蒙……我想起呆在鳥籠裡,憑借幻術就凝結出逼真實體的小嬰兒。雖然他變蛇出來咬我,但最後也沒真傷害到我,而且他小手很軟任我捏了半天……而且他确實認真教了我一些東西。
“都是熟人,拿朋友做實驗也太沒人性了。當我什麼都沒說過。”說着我站起來,仰頭活動已經變得僵硬的脖子。然後聽得Reborn嗯一聲,接着就是很輕的咚的聲響,似乎是他從床上跳下。
“關于十年後我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被十年後火箭筒砸中後我就出現在彭格列的基地附近,正巧與十年後的山本武遇到才及時進入基地【2】,沒被非73射線輻射太多。”他說,“現在這樣子,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白蘭的目标是獲得彭格列戒指的話,對阿綱他們或許是個好消息。”
嗯?脖保健操停下。
我捏着後脖子給小嬰兒遞了一個表示疑惑的眼神。
小嬰兒回答我,這樣少年們再沒辦法躲避,就隻有在危機下加速成長這一條路走了。
背水一戰嘛……我閉眼小歎一口氣,敷衍地點點頭。其實這也是拿命去賭的莽撞事,和我的計劃不同的是,十年前的彭格列已經掉進别人的陷阱出現在這裡,除了莽到底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危機驅動下人确實能快速成長,突飛猛進學會幻術的我就是這種模式的受益者。但,壓力要承受住才能成為動力,隻有渡過了難關,人才會掉回頭來贊美苦難。那些在途中被壓力壓垮的,被苦難吞沒的人早就沒有辦法說話了。
年輕的彭格列,隻是被迫踏入裡世界的國中生們能堅持到彼岸嗎?
在另一間醫療室聽着獄寺對綱吉道歉,我垂下眼簾。
面對暴力的恐懼,穿越的驚惶,對夥伴的責任,前路不明的未來……我經曆過,深知這一切的痛苦。而他們恐怕比我那時候更彷徨。畢竟我在他們這個年紀時所要面對的暴力隻是鐵棍一類鈍器,而非什麼超能力火焰,也沒有被一整個龐大的外國神秘組織下過全世界範圍的追殺令。
就算是突然的穿越,也發生在我一個人應付過許多突發狀況,已足夠成熟的年紀。可獄寺他們……用炸藥的用刀的還有腦袋能冒火的,看上去再怎麼強悍,他們也還小呢。
我沉默地靠在醫療室的牆壁上聽他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