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Passero。”
十年後死去的人數一下子增加到三個。
獄寺隼人驚訝:“怎麼會是她去談判?麻雀那家夥那麼弱——”他想說Passero又弱又愛躲事,這種一聽就很危險的任務,她應該說着自己是瓦利亞的不管彭格列然後推脫掉才對。
但他想起來執意插入大空戰談話的Passero,又硬生生把愛躲事的評價收了回去。
“你對她偏見太大了。”山本武語氣平淡,“Pep……Passero她進入彭格列沒幾年就兼任了對外工作部裡的崗位。”
“雖然有九代目的示意,但她臨場應變的能力和談判水平的确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他擡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懸在空中某處,避開了十年前的兩人,“連她也沒辦法的事,基本不是談判可以解決的問題了。密魯菲奧雷後來的行為也證明了這一點。”
“之後他們陸續殺了我們的人……他們的目标不是取勝,而是要将彭格列的人徹底消減!”
明明是極危急的,不應該走神的場合,可沢田綱吉總覺得好像忽略了什麼,不自覺出聲:“欸,可是……”
在場幾人都看向他。
在衆人的目光下更緊張了,沢田綱吉努力嘗試去抓住那一點微妙的感覺:“之前獄寺說Passero也被打中了。那她現在人是在……”
按照他和Reborn的經驗,十年後死去的人不會被換到十年前,但過去的人會被換到十年後的自己最後停留的地方,那這麼說……
“和密魯菲奧雷的談判在兩天前,她,十年後的Passero在兩天前被殺死的話,現在應該已經下葬……”他能推開棺材闆是因為停棺在花叢之中,可如果被土埋起來,甚至已經釘死了的棺材,還能推開嗎?
從黑暗中醒來發現自己被限制在狹小的空間内,喊到失聲也叫不來人,手指抓爛也挖不穿木闆,黑暗和潮濕死寂的泥土氣息籠罩着,從懷抱微弱希望地掙紮一直到缺氧絕望……光是想象這種畫面就讓沢田綱吉舌頭打結,語無倫次。
“她也過來了?”
被十年後的山本武驚訝一望,沢田綱吉心裡的不安已經轉變成強烈的自責。
“是!是和獄寺一起被十年後火箭筒擊中的……啊,我應該早一點說出來,或許還有機會……還有機會打開棺材救她!”
也許棺材裡的空氣足夠Passero活一兩個小時,如果能在到達根據地時候告訴十年後的山本武,山本武一定能想到要去救Passero。沢田綱吉後悔極了。可那時候他和獄寺滿心以為Passero在安全的意大利,又因為彭格列基地而驚訝,把确認夥伴安危的事情忘得幹幹淨淨。
“那個……或許不需要擔心。”
欸?
“之前好像沒有說,”山本武道,“她的遺體并沒有被送回來,也就沒有葬禮,沒有棺材。”
“我們抓住的密魯菲奧雷的人說她是自殺,但是他們交不出屍體。”
“自……殺……?”“麻雀她怎麼會做這種事?!”來自過去的兩人俱是震驚,在一旁的Reborn也面色凝重,嘴唇抿成一條向下的斜線。
山本武似乎猜到了他們的反應,很快說道:“我們也不相信。”
“密魯菲奧雷給不出證據,也沒有給證據的意思。之前還有人猜測是不是Passero被囚禁起來……但很快,瓦利亞方面确定了Passero的死亡。”
“所以,往好處想的話,”他環抱胳膊垂着眼,略擡高了音調佯裝輕松,“十年前的passero現在應該還在地面上。”
“雖然大概率……是在密魯菲奧雷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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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自殺啊。”紫色眼眸眼下還帶有紫紋身的人笑着糾正我。
心髒砰砰狂跳,連帶着我腦子也突突地感到眩暈。白毛的聲音變得有些飄忽,像是隔了層膜一樣聽得并不清晰,越來越清楚的隻有自己身體血液汩汩湧動聲,以及更加沉重的心跳聲。
我定了定神,避開白毛的眼睛,一路向下瞄準了我的目标,開口道:“哦。”
“我重新總結一遍,就是你叫彭格列談判,然後十年後的我過來了你給我逼自殺了是吧——”
我猛地伸手把白毛面前的棉花糖拽到自己跟前。
“——不好意思。”我低着頭看不到對面的反應,但身上汗毛要立起來的感覺讓我知道白毛是在盯着我看。
我沒空在意他。舌尖接觸到甜味,虛弱無力感終于開始消散。連吞了幾個棉花糖之後我含糊沖對面解釋。“低血糖,見諒見諒。”
還有什麼比生着病眼睛一閉一睜就到了敵軍大本營的情況更慘?那當然是生着病空降敵軍大本營,被一看就很不好惹的笑面虎抓住聊到眼冒金星了。
而且白毛笑面虎面前擺了滿滿一碗棉花糖供他邊說邊吃,反觀我這邊除了一個空杯子什麼都沒有。
我本來就沒吃什麼東西,全靠生病沒胃口在扛着。但一包退燒藥下去,過了會藥效上來就餓得前胸貼後背。看着白毛時不時抓起來塊糖吃,我更饞了——倒不是愛吃糖,是極低的血糖迫使我找救命的東西。
我吃吃吃吃吃吃吃。
“沒關系。”白毛說。他音調起得高顯得興緻滿滿的樣子,但配上清澈的嗓音和輕松語氣,聽起來又像糖一樣溫柔甜膩,“能再看到麻雀你,我就覺得很幸福了!”
……像被掉進糖漿裡的蛇舔了一口。惡心死了,不吃了!
我推開棉花糖碗,抓了旁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滿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