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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茗酌待幽客【霜降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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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伽羅叫厲鳴珂罵了一通,心裡頭又酸又澀,歸得屋中自己發癡。阿麗洛芙則聽了厲鳴珂的話跟在後頭也一道進了屋,見那多伽羅先是坐了一會,随後就從面上淌下淚來,雙臂一抱,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阿麗洛芙見得她這樣子,心裡暗道不好,自己家的姑娘平日裡生氣起來砸桌子摔凳子都是常有的事,但好歹都是發洩出來,損些陳設桌椅并不礙事。可現下隻是蒙頭痛哭,這才算是不得了的事情,心裡不免擔憂,上前幾步,推了推她道:“姑娘,姑娘……”

多伽羅又嗚嗚嗚哭了兩聲,悶在臂膀裡問道:“阿麗洛芙,她真讨厭是不是!”

阿麗洛芙吃不準多伽羅嘴裡那個“她”問的是誰,但又不好多問,生怕多伽羅再氣,隻好哄着她道:“是,是。”

多伽羅聽阿麗洛芙應和自己,猛地坐正了身子,重重吸了吸鼻子道:“她平日裡都不肯來見我!一來就擺長輩的架子!真叫人讨厭!”

阿麗洛芙聽多伽羅這樣繼續罵了,又如何不知方才那個“讨厭的她”說的是誰?隻是連忙應和道:“是,是。”

多伽羅又紅着眼睛鼻子繼續道:“一見面就罵我‘阿伊莎,你又做錯什麼了嗎!’你看看她的語氣和态度!怎麼每回一出了事情,就覺得是我的錯!”

阿麗洛芙伸手拍她後背道:“就是就是!”可這話一出,她又覺得不妥,不由清了清嗓子道,“可是姑娘,今天的事,确實是你的……”

那最後一個“錯”字還未出口,多伽羅先是狠狠回頭瞪了阿麗洛芙一眼,然後又癟着嘴哭了起來。她長得本就漂亮,哭起來更是我見猶憐,倒叫阿麗洛芙覺得是自己說錯話了,連忙又将嘴閉上了。

多伽羅嚎了兩句,豆大的淚又落了下來,哼哼唧唧繼續道:“我……我知道是我自己做的不對,不該一時性子起了就拿水去潑人家,可是、可是……”

她說到這裡,竟又委屈起來,抽噎說話:“可她竟然說我‘年幼驕矜,行事無狀’,她真的……真的太過分了!”

阿麗洛芙張了張嘴想要再應和,可一想到厲鳴珂說的這八個字,又聯想到多伽羅方才往自己那位救命恩人臉上潑水的行徑,話立時說不出來了。

那多伽羅本來哭得厲害,正等着阿麗洛芙應和,可身旁的小丫頭卻不說話了,倒叫她又不快起來:“你怎麼不說話了!難道你也覺得我‘年幼驕矜,行事無狀’嗎!”

阿麗洛芙張了張嘴,一雙眼睛轉得飛快,連忙賠笑道:“姑娘,我可沒這麼說。”

“可你不說話!不就是默認了嗎!”多伽羅說罷,性子起來了,又要大哭。

阿麗洛芙忙道:“不!不!我是在想……在想……”

多伽羅道:“你在想什麼?”

阿麗洛芙腦子動得飛快:“我是想說厲姑姑說的不對!姑娘哪裡行事無狀?姑娘是個知錯能改的好姑娘!”

多伽羅抽噎哭嚎到眼前有些發黑,頭腦都暈乎乎的:“什……什麼意思?”

阿麗洛芙道:“姑娘,你想啊,厲掌櫃說你行事無狀,其實正是因為你做錯了事,卻又不肯好好低下頭來和人家道歉的緣故。”

多伽羅自小驕縱叫人養大,雖然性子驕縱跋扈了些,可到底也能分清楚是非善惡,正邪黑白。今日這事若是厲鳴珂不曾出現,她低頭認錯也不是什麼難事。可她同厲鳴珂好似天生不對付,隻要一瞧見厲鳴珂,便理智全無,隻想着同厲鳴珂争鬥吵鬧,而厲鳴珂越是冷靜從容,便越叫多伽羅熱血上湧,偏要争鋒相對。

多伽羅現下哭了一場,有些暈乎乎的,又叫阿麗洛芙一說,逐漸回過味來,用袖子将臉上淚珠一揩,蹭一下站起來,軟聲道:“我做錯了事,是要好好道歉。”

于是轉頭對阿麗洛芙道:“那位、那位客人去了哪裡?”

阿麗洛芙搖了搖頭道:”這我并不知情,但外頭的姐姐們興許知道。“

多伽羅是想到什麼就要做什麼的性子,既然決定了要去道歉,自然是片刻耽擱不得,立時點頭道:“好,那我現在就去問問。”

阿麗洛芙瞧見多伽羅這樣風風火火沖了出去,心裡不由想到:“姑娘平日裡瞧着做事情井井有條,可隻在一些事情上倒是急促毛躁,有了和她年齡相符的行徑。”想到這裡,阿麗洛芙還故作老成歎了口氣,卻絲毫不想她自己也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孩子,倒比多伽羅年紀還小呢!

且說那多伽羅沖出門外,叫那冷風一吹,發昏的頭腦也逐漸冷靜下來,心裡又生出些退縮之意,但想要回頭之時,卻又瞧見阿麗洛芙也跟着自己一道出來,是絕不好反悔的了,便也隻能硬着頭皮去了。

她兩個人一前一後往廳裡面走,遠遠就聽見歌唱聲,原來是今夜閉門謝客,樓裡面的姑娘丫頭們正圍着曲吟撫琴合唱,有興起的,更是直接便在那裡舞了起來,實在開心快活。

那些姑娘丫頭中有幾個年歲較多伽羅年長的,平素都與她親近,見她來了都笑眯眯道:“姑娘來了?新來的琴師彈琴很好,有些難彈的曲子也會彈,姑娘要不要一道來玩?”

那多伽羅不想叫這幾個人瞧見自己方才哭過的模樣,于是并不走近,隻是遠遠站着道:“不了,你們玩便是,我還有旁的事要找姓厲的,還有……還有那位方才幫了阿麗洛芙的人呢?她們……她們人去哪裡了?”

那幾個丫頭之中先前有幾個被叫上去端茶送水,自然知道,便揚聲道:“厲掌櫃同那位客人到樓上屋子裡吃茶說話去了,姑娘找她們是有什麼事嗎?可要幫忙?”

多伽羅既知曉了兩個人的去向,便對着那些丫頭們搖了搖頭道:“你們好好玩就是,不用管我。”說罷隻管往屋子邊緣角落昏暗的地方走,遠遠避開了那些玩樂的丫頭們上了樓梯,直往厲鳴珂與玉樓所在之處去了。

而那多伽羅因為在自己屋子裡同阿麗洛芙那番話所生的心思想法,厲鳴珂與玉樓是全然不知的,兩人隻是坐在那屋中交談。

玉樓方才聽厲鳴珂說出那商隊四人之中有一人是她師姐溫岚,先是一愣,随後看向厲鳴珂道:“你是說我師姐……”

厲鳴珂将頭一點道:“不錯,你師姐她現下已改名換姓,并不喚作溫岚,反而取了個胡人名字,叫做優妮爾。”

玉樓聽得溫岚下落,眉頭微舒道:“既有了下落,那相見想來并不難了。”

那厲鳴珂聽到此處,卻将頭一搖道:“玉姑娘,這事隻怕沒這麼簡單。”

玉樓有些不解道:“這又從何說起?”心中卻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陳醉,心道:“若是她在,隻怕不用我問,也不用厲堂主解釋說明,光從厲堂主方才說的幾句話裡便能猜出是什麼緣故了。”

卻聽厲鳴珂看向玉樓,笑容有些玩味道:“玉姑娘,敢問這大小莫羅關系如何?”

玉樓聽她發問,一時轉不過彎,但仍是回答道:“我雖初來此地,但也聽聞這見明城中的兩位莫羅嫌隙不斷,隻是維持着表面上的平和罷了。”

厲鳴珂點點頭又問道:“那玉姑娘,敢問這城中商會兩派,分屬又是如何?”

玉樓聽得她說到這裡,這才恍然大悟一般低低啊了一聲道:“啊,我怎麼忘了?”

厲鳴珂見她已經想通個中關節,便笑着點頭道:“姑娘,雖然聞家禦下有方,但這聞家又不是銅牆鐵壁,總是會有堵不住的縫兒往外吹風,你瞧,我都能知道的事,你覺得這小莫羅蘇帕瓦裡會不知道麼?便是知道的比我遲些,又能遲得幾日?”

玉樓想明白了一些,歎了口氣道:“與聞家這層關系在前,隻怕我要見我師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話到這裡,心中已有了層顧慮,深知若是自己不與溫岚相認便也罷了,若是相認,隻怕免不得要給溫岚帶來些麻煩。

那厲鳴珂聽她歎氣,目光定定瞧她,意為不明笑了,低聲道:“那可未必。”

那聲音細如蚊呐,玉樓又沒陳醉這樣狗一般的耳朵,自然沒有聽清:“厲堂主,你方才說了什麼?”

厲鳴珂又飲茶一口,笑道:“不,沒什麼,”而後立轉話題道:“玉姑娘,方才你在外頭安撫驚馬,救下阿麗洛芙這件事,我雖不曾親眼目睹,但光聽我手下之人說起,也覺得險象環生,必定多有不易。”

玉樓聽她奉承誇贊時語氣雖然緊張,可面色如常,行事沉穩,便點了點頭道:“那孩子與我同桌吃了一碗馄饨,也算是打過照面,便是不曾說過話,我既遇到了,又豈能見死不救?”

話到這裡,玉樓面色冷硬下來道:“可恨當時心憂阿麗洛芙的身子,讓那縱馬傷人的惡賊竟就這樣跑了。”

厲鳴珂見她面色微愠,便對她道:“玉樓姑娘,你便是抓住了他又有什麼用處?這裡可是見明城,你要對這位童公子出手,可得掂一掂斤兩,他背後的人可不是能輕易招惹的。”

玉樓有些不解道:“這又要怎麼說?”接着她像是想起什麼一般道:“方才在樓底下,我好像聽他們說過那位童公子是小莫羅家的?”随後她皺眉道:“無怪厲堂主你方才說這人不好招惹。”

厲鳴珂将頭一點,又飲一口茶道:“不好惹的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小莫羅的人。玉姑娘,這人行事嚣張跋扈又如何?這城中人多眼雜,真要動手教訓可有的是辦法,便是找個麻袋套在他腦袋上,将他拉進巷子裡打一頓也有的是人去做,可這事偏偏做不得,你道如何?”

玉樓道:“請講。”

厲鳴珂道:“你師姐能被小莫羅看中,自然是因為能治那小莫羅的頭痛症。可這位童公子能被這位小莫羅看重,卻又有什麼本事能力?”

厲鳴珂說到這裡,言語中的輕蔑之意絲毫不加掩飾。玉樓雖與她相處交談不過短短幾個時辰,卻也能感覺出此人行事進退有度,不大容易叫旁的人或者事影響。

——說得更确定具體些,這位厲堂主同聞月照還有顧年雪是同一類人,大抵行商做事,總是這樣的性格。

這類人理智永遠占據上風,絕不輕易就叫旁的人或者事幹擾自己的判斷,平日裡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絕不會随意說出些難聽的話來表達出自己的喜惡,也更不會輕易就得罪人。

可現如今能直白表達出對一個人沒有任何這樣的厭惡和輕蔑,想必這個人……

玉樓想到這裡,輕聲道:“莫不是他有旁的本事能耐?”她是初到這城中,許多事情都不清楚。

厲鳴珂講話兜了一圈,又轉回到方才套麻袋打人之事上,淡笑道:“小莫羅的娈寵,又有誰敢輕易動得?”

玉樓聽到此處,又還有什麼不懂的?她雖不像岑子佑一般博聞廣識,但當初在浩江城因為聶休的事,自然是知道一些的,而這次厲鳴珂又明明白白說出“娈寵”二字,更是再直白不過了。

玉樓先是一愣,随後緩聲道:“我瞧他有手有腳,年紀也不大的樣子,怎麼就……莫不是被逼無奈?”

厲鳴珂将頭一搖,面上雖仍沒有太多表情,可言辭之間滿是輕視:“他是自己主動的,玉姑娘,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一個想要榮華富貴,一個圖他皮囊肉.身,兩個人都是在做買賣罷了,你情我願的事,算不得被逼無奈。”

玉樓聽到此處,靜默片刻,而後道:“人真是奇怪。”可接下來又好像想到什麼一般,将頭搖了搖輕輕一笑道:“不過也不奇怪,人啊……人啊……”随後便不再說話了。

正當這時,玉樓忽聽得門外有腳步聲匆匆,将身子坐正一些,偏頭往門外去看,就聽得門被敲了兩聲,門外一高一矮立了兩個人。

厲鳴珂面色不動,轉眼看向門口,沉聲道:“是誰?”

她這話雖然是在問,可不知為何玉樓瞧她神色,就覺得她好似知道來人是誰一般。

果不其然,那厲鳴珂扭頭對玉樓輕聲道:“有個做錯了事,想來賠禮道歉的丫頭來了。”

那厲鳴珂的話剛對玉樓說完,就聽見外頭來的人有些憤憤不平開口道:“姓厲的!你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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