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怎麼還沒過來?”
餘渺坐在旁邊的小木凳上,皺着眉問道。
在她旁邊,終于處理完飼料的公林靜累癱了一樣坐在地上,閉着眼睛道:“我半個時辰之前在靈盤上發了條消息給她,她還沒回我。”
“半個時辰都沒回你?”
餘渺總覺得有些不安,她掏出自己的白玉笛,準備親自去找她一趟:“我去那邊看看,感覺有點不太妙。”
她剛剛站起身,便看見靈獸園的師姐從門口走過來,旁邊是一位眉眼冷淡的不知名仙師。
師姐有些驚訝地看着他們:“你們怎麼還沒走?”
“我們在等盈盈,”餘渺老實回答,又道,“盈盈去的位置在下一層,那邊有關着什麼很厲害的妖獸嗎?”
“下一層也大都是靈獸,就算是妖獸,也都是中階的類型。”師姐先是搖了搖頭,才又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哦,有一隻雙響黑蛇比較難對付,但它的性情溫順,所以也就關在這一層了。”
餘渺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了,她甚至來不及多加解釋,隻是留下一句“盈盈有危險”便想要禦風奔去。
就在此時,一道震耳欲聾的嘶吼聲響徹整個靈獸園,仿佛地動山搖一般驚起竹林中一群鳥雀。
“這是……妖獸的嘶吼?”靈獸園的師姐反應極快,立刻就辨認出了動靜,“這是那隻雙響黑蛇!”
她頭皮發麻,幾乎不敢想那隻妖獸到底怎樣了才要發出這種動靜。她隻知道現在那個還停留在下一層的師妹很危險!
還未等她動身前往,便見前來幫忙維護禁地陣法的雲真仙尊身形一動,眨眼便消失在了她的面前,一道白色流光迅速向下一層飛去。
晏回青确實沒想到怎麼他隻是來看個陣法,就撞見了剛答應教習陣法的小師侄奄奄一息的樣子。
他比餘渺的速度更快,先一步踏進了巨大聲響發出的地方。
門口附近一片狼藉,既有被什麼東西砸出來的大坑,也有邊緣還在冒着白煙的可怖黑色液體,鋪天蓋地帶着寒氣的白霧缭繞在半空。
還未等他辨認清楚具體情況,就見渾身鮮血淋漓的少女從半空中墜落,眼見就要狠狠砸落在地,男人迅速飛身托住了她的肩膀。
隻一入手,晏回青便皺起眉頭。
怎麼一點靈力都沒了?
面色蒼白的少女張張嘴像是要說話,口中忽然吐出一團黑色的鮮血。
晏回青擡手蓋住她的眼睛,暫且用自己的靈力穩住她體内迅速蔓延的毒素。
【好像要死了。】
“我來了她就死不了,”男人壓低着眉眼,目光落在了那隻倒在地上抽搐的雙響黑蛇。
它的心髒上方還插着符盈的佩劍,力度之大甚至連劍柄也完全沒入進去,隻留下了一截微微晃動的鮮紅劍穗。
待其他人姗姗來遲到達入口時,隻見神色冷淡的男人甚至沒有騰出抱着符盈的手,隻是輕輕眨了一下眼睛,洶湧如海的深藍色靈力便呼嘯着升起,上萬枚輕薄如翼的刀片在半空中浮現旋轉,再直直刺入妖獸身上。
“吼——”
尚未完全死去的巨蟒發出比之前更加尖利痛苦的嚎叫,和符盈的一擊斃命不同,晏回青隻往它最薄弱疼痛的地方攻擊。
餘渺不自覺的打了一個激靈,看着那隻被紮成刺猬的巨蟒一聲不敢吭。
公林靜悄悄後退半步,小聲問向旁邊已經呆滞的靈獸園師姐:“師姐,這位仙師是誰啊?”
師姐回過神來,神色凝重道:“雲真仙尊。”
他又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液,莫名有一種在吞刀片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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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盈是被一股極為濃重苦澀的藥味熏醒的。
她甚至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就不受控制地開始幹嘔,眼睛不自覺泛起淚花。
朦胧視線中,一個穿着淺灰色衣裙的人走過來,輕柔地撫上她的後背,梳理體内紊亂的靈力。
“慢慢來,不用着急。”她的嗓音像是春日裡和煦輕柔的風,緩緩拂過符盈的心頭。
屬于另外一人的溫和氣息包裹住暴動的靈力,符盈就努力控制住自己體内到處亂竄的靈力,将它們依着脈絡血管一點一點理順。
這件事情放在曾經都是她無意識進行的,但如今她花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才艱難地完成。
她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對面前的溫柔女性道:“謝謝。”
聲音溫柔,長得也溫潤柔和的師姐幫她擦了擦汗濕的額頭,說:“沒關系。要喝點水嗎?”
符盈點點頭,她便轉身去倒了一杯溫水遞過來。
她捧着水小口喝着,才感覺自己幹澀的喉嚨舒服一些。
“你被送來時毒素已經侵染了半個身體,”溫柔師姐說,“若是再晚上一會兒,等到毒素侵襲到你的靈識就回天乏術了。”
她讓符盈伸出右手用力握拳,問她:“覺得發力有問題嗎?”
符盈搖搖頭,又遲疑地點了點頭:“好像有一點……感覺沒有之前那麼靈活了。”
“你的右手被毒素侵蝕最嚴重,”她起身把放在桌上的石臼拿過來,看着符盈捂着鼻子向後躲的樣子笑了一聲,“别躲,這是你以後要每日塗抹在胳膊上的藥膏。”
符盈内心極度掙紮,緊緊皺着眉頭試探問道:“有沒有不那麼刺鼻的藥膏?”
這個藥膏也不是臭……就是很刺鼻,符盈隻聞了這麼一會兒就覺得我眼淚都要被熏出來了。
溫柔師姐微微挑眉,笑吟吟道:“有哦,但那些藥膏做不到完全祛除你右手的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