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知道你會這個樣子,所以是想瞞着你的,但是也知道瞞不住,早知道早難過,晚知道晚難過,遲早要難過。”
杭真一直擰着眉毛,覺得這件事不大可能。
孟長赢身體健康,他自己也說了很多次他沒有得病,上一次路知白聽說的消息本來就是假的,有另一層含義,所以“孟長赢死了”這件事也有另一層含義。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就是謀殺!
不,不可能。
孟長赢長得那個老奸巨猾的樣子,他那麼機靈,怎麼可能會死。
他和那些人鬥智鬥勇了那麼久,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會死。
杭真越想越覺得孟長赢此時此刻一定正躲在某個地方,看着所有人的笑話,包括他的。
孟長赢不是說在等着外面的人救他嗎?那個人成功了嗎?
所以,他有可能已經被救出去,有可能已經離開這裡了嗎?
杭真咬着嘴唇,心跳如雷。
如果他已經成功離開,最起碼留下一個信号給他讓他放心啊。
杭真出來沒帶手機,想着得趕快回去給孟長赢打個電話,路知白和商愉一路跟着他回了房間,不敢讓他一個人待着。
電話那頭一直無人接聽。
打不通。
杭真一瞬間想到了很多。
如果……萬一……真的是那樣的結局,那不是普通的生病自然死亡,而是切切實實的謀殺。
所以,他的手機呢?
還能打得通隻是沒人接,莫非沒有被人發現?
或許還在秘密基地裡?
手機裡會有什麼線索嗎?
杭真一直在打電話,心亂如麻,路知白和商愉站在門口安靜地看着他。
商愉遲疑了一下,走進去安慰杭真:“你要想開些,生老病死,是常态。”
“他沒有死。”杭真看着他,急切地開口道:“如果他真的死了,絕對不是自然死亡,但是,他不會這麼簡單就被人害死的。”
路知白也走了進來:“你是不是難過到精神失常了?不是自然死亡,是被人害死的?你在說什麼?自己清楚嗎?”
“我清楚呀。”
杭真看着路知白的眼睛,跟他說起孟長赢跟他說過的一切。
“有人在監視他?他是被人關在醫院裡的?”
路知白的語氣已經表達了他的情緒。
而杭真在使勁兒點頭确認自己的說法。
路知白艱難地消化着從他這裡聽說的消息,“據我所知,不是,他已經卧床好久了,确實生了很長時間的重病,是時間到了,堅持不住了。”
“不可能。”
杭真咬着嘴唇捏着手機細細思考眼前的局面。
路知白一直看着他,“你要去看看他嗎?”
杭真猛地轉頭看過去:“你什麼意思?”
“他的屍體還停留在太平間裡,明天一早,他的家人會運去殡儀館火化,如果你想,我可以帶你去見他最後一面,跟他做一個告别。”
杭真咽了咽口水,去看一具屍體可不是什麼好玩兒的事情,他的膽子不允許他有這樣的課餘活動,但是——
隻要去看一眼,就能确定孟長赢到底是死是活了。
路知白說得言之鑿鑿,如果孟長赢的屍體不在太平間,那不就自動證明他逃走了麼,安全了麼。
杭真點頭:“我想去。”他說:“我想去看看他,跟他做一個最後的告别。”
商愉反對:“不好吧。”
他看看杭真,又看看路知白,“明天就元旦了,今天你們去太平間看屍體……這……聽上去真的不太好。”
路知白柔聲開口:“你害怕就不要去了,我帶他去就行。那是他的朋友,我是個醫生,熟悉的人去世,隻會帶來悲傷,而不會帶來恐懼。”
商愉緊張地看了一眼杭真,杭真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魚老師,你就别去了,你又不認識他,我跟路醫生去一趟,很快回來。”
“不行。”商愉閉了閉眼睛,下定決心,歎了口氣,“我跟你們一起去。”他看着杭真開口道:“我不放心你,我們兩個都陪着你,你比較有安全感。”
商愉主動扯出一個笑來,弄得杭真一瞬間挺感動。
“那你在外面等着也行。”
“等在太平間外面……”商愉一臉難色,“唉,到了那兒再說吧,跟着進去還是在外面,到時候再讓我決定吧。”
三個人說走就走。
太平間在前面醫療區,路知白熟門熟路走在前面。
杭真急得手心冒汗。
他多希望這個時候孟長赢能給他回一個電話。
可惜,一直走到太平間門口,口袋裡的手機都沒有動靜。
路知白和管理的工作人員說了一番好話就過關了,杭真提着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