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赢的表情很淡定,整個人過分安靜。
杭真懷疑他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或者說不能分享給他的内幕八卦。
“你怎麼了?”
孟長赢看向杭真,眼神複雜,“沒什麼……就是覺得,這個地方,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危險了。”
杭真想了一下,問他:“你有沒有想過逃出去?”
孟長赢搖頭,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心理,微笑着摸了摸杭真的腦袋。
杭真微怔,這個動作有點兒像路知白。
之前路知白每次按例查完房就會這樣揉一揉他的頭。
路知白形成這樣的習慣,還是在他剛來這個世界的頭一個月裡。
時間這麼短,居然發生了那麼多事。
“為什麼沒想過呢?被關在這裡,你的關系網全都用不了……”
杭真頓了頓,問他:“你在外面有自己的人脈和關系網……對吧?”
孟長赢笑了笑,“我在等人救我。”
杭真嗤之以鼻,“那人靠不靠譜啊?”
“我相信他,可以做得到。”
孟長赢垂下眼睫,看向地面,杭真無聲無息歎了口氣。
人人都有難辦的事,也都有傷心事。
杭真說自己困了,孟長赢沉默兩秒,說他也是。
第二天,杭真去問路知白和商愉有沒有聽說過什麼小道消息,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杭真又問他們這兩天的“信息差”事件,他們兩個的說法很統一,就是都跟杭真的認知不同。
他也不多問了,放棄了,管他們是故意撒謊還是真的掉入了另一個分平行世界呢,反正隻是走劇情。
元旦前夜的聯誼舞會,杭真本身沒興趣,被商愉拉去湊熱鬧。
“我是病人,是給這裡掏了錢的,這兩天幫着你搬東西布置場地,都成義工了。”
“這不是到你收獲的時候了麼。”商愉說擔心杭真一個人待在房子裡遲早要悶壞,堅決不讓他一個人待着,一定要帶上他。
中途路知白也出現了,杭真覺得無聊。
他真的很想像商愉一樣投入,用真心贊美,但他還是覺得無聊。
杭真提出自己要回去休息了,被商愉拉着不讓走。
“路醫生都來了,有人陪你了,你還不讓我走啊。”杭真無奈開口。
沒想到商愉和路知白對視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杭真起了警惕心。
有問題,他們兩個是故意的,拖着他,拉着他,非要守着他不讓他走。
“你們兩個幹什麼?”
路知白看了一眼商愉,兩人都歎了口氣。
杭真一眼發現路知白是主謀,商愉沒那麼多彎彎繞繞,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
他緊盯着路知白,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路知白又和商愉交換了一個眼神,三個人退出熱鬧的現場,到了外面安靜的地方。
杭真有些緊張,這兩個人欲言又止的樣子,加上最近遇到的這些事情,他發現幾乎每一個夜晚都不能得到平靜,今晚不知道又會出現什麼古怪恐怖的幺蛾子。
“你今天……有沒有跟你的朋友見過面?”
路知白問得杭真愣了一下,“你是問孟長赢?”
對方輕輕點頭。
“沒有啊。”
杭真老早就發現了,他和孟長赢見面總是在晚上,孟長赢這個人有一點神出鬼沒。
路知白定定地看了他兩秒,“我們是想讓你晚一點知道這個消息的,最好過了明天,之後再知道,但沒想到,因為都沒有相關經驗,勁兒使大了,反而看起來很反常,是嗎?”
杭真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點了一下下巴。
雖然但是,他遇到的反常的事情多了去了。
承受能力已經很強了……自認為已經很強了。
“到底什麼事?發生了什麼?”
“你的朋友……今天中午剛剛去世了。”
商愉長歎一聲,直接宣布了最重要的内容。
杭真待在原地,宕機了一樣沒反應過來自己聽到了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感覺到商愉輕輕撫摸拍打着他的後背,這是安慰的動作,他才悠悠回神。
“死了?”杭真的心“咚咚”地跳着,腿軟了一瞬,被路知白一把撈住,沒有讓他跌倒。
“你是說,孟長赢死了?”
杭真親眼看到路知白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還是沒有感覺到所謂的真實感。
“我認識的那個孟長赢?”
杭真笑了一聲,“不可能啊,我們前兩天還見過,就在前兩天,我們還一起——”
他話沒說完,商愉已經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