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周汝越的不懈努力,林颦的畫展終于在市中心的一家畫廊裡開展了。
當天突降大雨,老天爺為這萬古如長夜的藝術界悲哭了一場。
周汝越懷着沉痛的心情到達畫廊,他還找了好幾個兼職在附近的大學派票,這一下雨,肯定沒多少人來了。
痛失一千元,一會兒找林颦報銷。
刑玉期下車快步走到副駕駛位置,周汝越鑽到他傘下,兩個人緊貼着往廊下走來。
“請的嘉賓都到了嗎?”周汝越進門就問。
盧荏:“到了一部分了,林小姐和吟葭在接待。”
周汝越松了半口氣,他把這場畫展挂在厲氏的招牌底下,還是有不少人願意給面子的。
“記得拍照,每個都拍,”他叮囑,“再安排一點路人視角的放到網上。”
盧荏比了個OK的手勢,扯着周汝越走到一邊:“學長,不僅嘉賓到了,淩蘋小姐也到了……”
心頭白月光對上替身小白花!當事人之一現在還在蕪城市第二監獄裡蹲着!有些拿不定主意。
周汝越跟刑玉期擺擺手,讓他自己先随便看看:“誰?淩蘋還是林颦?”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厲廷爵的事情解決之後,淩蘋拿到賠償就陪父母回老家了。周汝越一直跟她保持溝通,沒聽她提到要回來的事。
臨近年關不陪在父母身邊卻回蕪城,難不成是在外面遇到了麻煩?
“就是那位淩小姐,”盧荏低聲說,“我剛才看到她拿着票進來的,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
“放心,沒事,淩小姐在哪兒?”
“剛才我看到她在二号廳,”盧荏表情焦灼,“我看剛才林颦小姐也去那個廳了。”
“她們兩個關系挺好的。”周汝越安撫她。
沒準林颦現在正把什麼奇奇怪怪的畫往淩蘋手裡塞呢。
确認不會發生什麼事,盧荏才放下心來,好奇地看向走到一邊靜等的刑玉期:“學長,那位是?”
“哦,他是A大的醫學系畢業的,也算是我們學長。”周汝越擡手,撥弄頭發擋住發紅的耳尖。
“真的?”
盧荏覺得應該不隻是學長這麼簡單,周秘跟這人的相處模式很不一樣。
親密,但不是跟林小姐之間那種朋友間的親密,信任,也比跟劉姐那種長久當同事的默契更甚。而且都是學長學弟,跟郝經理交流的時候也不這樣啊。
到底是哪兒不一樣呢……
盧荏搓搓下巴,看向周汝越。她這個角度正好看見畫展門口,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雨,她臨時在外賣平台上點了一個雨傘架送過來。
架子上的雨傘正滴着水,一會得找人擦一下。
周汝越故作鎮定地回視:“怎麼了?”
盧荏眼中精光一閃,她終于知道是哪裡不一樣了!
也許是職業原因,周汝越大部分時間都是充當照顧他人的角色,許多人跟他相處都覺得很舒服,就是因為他不動聲色的體貼。
但是剛才進來的時候,卻是由那個男人在打傘。
“不會是n……”
“好吧他是我男朋友。”
盧荏瞪大了眼睛:“什麼?”
周汝越表情僵住:“難道你想問的不是這個嗎?”
“我隻是想說,這是不是你經常說的那個鄰居……”盧荏低頭對手指。
周汝越:“……”
他怎麼就這兒沉不住氣呢。
盧荏悄悄擡頭看他一眼,問:“我能跟吟葭說嗎?”
“……”周汝越歎口氣說,“可以。”
盧荏匆匆跑走,又跑回來:“那之前約會看電影的人?”
“是他。”
“一起去遊樂園的人?”
“也是他。”
“哦~約會啊,好浪漫哦~”兩個人看起來都這麼成熟,看起來一談戀愛就會清算婚前财産的樣子,竟然會去遊樂園約會。
周汝越對上她調侃的眼神,哭笑不得:“不是,有很多人在……哎,你再說扣你工資了昂。”
“最後一個問題。”盧荏豎起手指,可憐巴巴地問。
“那個‘巴不得我不回來,好讓你幹嘛幹嘛’的不願透露姓名的撒嬌人士是……”
為了刑玉期的形象,周汝越否認三連:“不是,怎麼可能?你看他那樣子就不會做這種事嘛。”
心裡緊張,他下意識提高了聲音。
旁邊乖乖待着的刑玉期看過來,遞給周汝越一個疑惑的眼神。
“反差萌才好嗑嘛,表面上不苟言笑其實私底下是嘤嘤怪撒嬌精吧。”盧荏邊說着什麼奇怪的東西邊跑走了。
“好好工作,少八卦!”周汝越喊她。
刑玉期走過來,站在周汝越身後:“剛才在說什麼?”
“說……”周汝越擡眼看他,忽然起了戲弄刑玉期的心思,示意他低頭。
刑玉期低下頭,聽周汝越在他耳邊說:“說你是撒嬌狂魔。”
“撒嬌狂魔”本人一愣,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得到的這個稱号。他眼睫一擡,看向周汝越:“這樣?”
溫熱的臉頰湊過來,鼻尖在周汝越臉側來回輕蹭,這是仙貝撒嬌要小零食時的姿勢。
“咳……”周汝越頭往後仰,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周圍,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才松了一口氣。
“略顯生硬,多多練習。”他故作淡定地評價。
然後見刑玉期煞有介事地點頭,似乎要把這件事提上正式日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