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玉期察覺到他的動作,疑惑地看他。
周汝越跟他對視了一眼,下意識找了個借口。
他用氣音說:“我要吃爆米花。”
刑玉期了然點頭,把自己這邊的爆米花桶遞過來。
周汝越屏住呼吸,盯着握着爆米花桶的刑玉期的手。
片刻後,他深吸了一口氣,捧住爆米花桶,順帶把刑玉期的手攏進了兩手之間。
肌膚接觸到的瞬間,周汝越下意識閉緊了眼。
十秒鐘後,确定不會突然出現一道雷給自己通通電,他才慢慢睜開眼睛。
刑玉期先是愣了一下,才裝作不在意地收回手。
觸覺還殘留在手背上,刑玉期攥了攥拳,發現這樣沒辦法把周汝越的觸碰留在手心裡。
他擡起受傷的右臂,右手虛虛地搭在左手手背上。
黑暗中,刑玉期的嘴角揚起一個愉悅的弧度。
而周汝越……望眼欲穿地盯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刑玉期的手。
手确實是摸到了,但他們以前也碰到過手,隻能說明普通的肢體接觸不會引來名為原著的雷電法王。
周汝越絞盡腦汁地回憶醉酒那天他到底說了什麼才會被差點被雷劈,順便一顆一顆地往嘴裡塞爆米花。
難不成要更暧昧的一點的動作?
但還要怎麼暧昧?
母胎單身的周汝越擡頭望着放映廳的天花闆,這已經夠暧昧了吧?反正張飛不會借遞東西的機會摸劉備的手。
周汝越繼續往嘴裡塞爆米花,焦糖味充斥着口腔,他終于想到了更暧昧的接觸。
刑玉期目不斜視地盯着幕布,其實根本不知道到底在演什麼。
上一次他跟周汝越一起看電影的時候,周汝越睡着了,腦袋靠在他的肩上,兩個人緊緊地挨在一起。
那次他差一點就可以抱起周汝越了。
刑玉期開始對現狀由衷不滿,他和周汝越離得那麼遠,跟碰巧坐在相鄰位置的陌生人有什麼區别?他的右手還受了傷,至少在這部電影的時間内沒辦法長好抱起周汝越了。
想着想着,眼前忽然伸過來一隻手。
“吃嗎?”
周汝越的眼睛亮晶晶的,刑玉期看一眼就要心神不穩了,根本不知道他是在想使壞。
刑玉期點點頭,想伸手去拿。
周汝越就等他這一點頭,立刻捏着爆米花放到了他唇邊。
“給你吃。”
他面上不顯,其實手都有點抖了。
怎麼辦怎麼辦?
要是刑玉期不吃怎麼辦?
要是雷真劈下來怎麼辦?
喂個爆米花還要承擔着被雷劈的風險,古往今來,除了梁祝也就隻有他和刑玉期了吧?
很好,聽起來是一段能流傳千古的曠世絕戀。
周汝越嗓子眼發緊,感覺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全身都保持着高度的敏感。
也因此,刑玉期湊過來銜爆米花的時候,指尖碰上唇瓣的觸感就格外明顯。
周汝越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手抖了一下,捏着的爆米花随着一晃。
刑玉期下意識緊随着指尖咬了一下,才掀起眼皮看周汝越。
周汝越是在跟他鬧着玩嗎?
刑玉期猜想。
就像那種故意不給他吃的遊戲?
就像這麼多年都一直在他跟前晃蕩就是不能給一個答案那樣?
焦糖味甜甜的,刑玉期細細地咀嚼着,卻覺得還不夠。
他看着周汝越,想象對方就是這顆爆米花。
主動送上門來的,任由他施為的,和他水乳|交融融為一體的。
周汝越慌忙錯開視線,掩飾地拿起飲料杯喝了一口。
加了再多糖也無法掩飾的屬于橙子的微酸在口腔裡蔓延,周汝越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大口,還是沒壓住之前狂吃爆米花的甜味。
這家電影院到底是怎麼做的爆米花,下毒了吧?
怎麼感覺渾身都暈暈的,跟泡在糖水裡似的。
周汝越頂着紅到要冒蒸汽的臉,面無表情地目視前方,咂了一下嘴裡的橙子香味。
等等。
橙子味?
他的目光緩緩移動到自己手心的杯子上,又看向旁邊的刑玉期。
刑玉期的目光一瞬不瞬,頂着杯子上的吸管。
這根吸管,他剛才用過了。
老天爺……周汝越捧着杯子的手攥緊。
這程度,夠暧昧了吧?
這次要是還不劈我,我可真沖了。
周汝越咽了口口水,直直地對上刑玉期的視線。
刑玉期的瞳仁是很正的黑色,認真看人的時候,像深不見底的漩渦或者黑洞,要把人吸進去似的。
周汝越倒扣的手機屏幕亮了亮,消息不停地進來。
【盧荏】您所在區域氣溫穩中有降,溫度10℃,三級微風,雲量56%,降水概率百分之零,雷電概率百分之零。
【盧荏】溫度9℃,西北風二級,雲量60%
【盧荏】抱歉,親愛的聽衆,方才的天氣預報有誤。
【盧荏】當前雲量79%,降水概率70%,降水量1.0mm,無雷電。
“
【盧荏】學長,你是神算子吧?真下雨了
【盧荏】但是沒打雷
【陸吟葭】别灰心學長,算對了一半,當個半仙也很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