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二少兵貴神速,兩天之内完成了從會面到結婚的全過程。
老懷甚慰的李董事長最近吃嘛嘛香,一激動走了二裡地。
周汝越一手拎兩三個購物袋,兢兢業業地跟在厲夫人身後。
“你說年輕女孩喜歡哪一款呢?”
厲夫人指着滿櫃的黃金首飾,問周汝越。
“實在要問,就金磚吧。”周汝越秉持着樸實無華的勞動人民訴求。
“認真點!”厲夫人瞪他一眼。
“我早說讓林颦來嘛。”他現在每隻胳膊負擔的重量都重逾千斤。
厲夫人很看不上周汝越這種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緻利己主義,随手賞他一塊小金磚讓他知道知道什麼是資本主義的腐朽黑暗。
“這個吧,”周汝越十分熱情地提供不專業服務,“在網上很火。”
“邊兒去。”厲夫人深感自己的金磚是肉包子打了狗。
“女士可以看看這一款,是我們家本季新出的款式……”
厲夫人看了幾個都不滿意,櫃姐五指并攏示意另一個櫃台:“這邊還有玉镯,您要看一下嗎?”
周汝越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兩個人站在櫃台前,其中穿着香奈兒套裝的人面帶譏諷,不知在争論些什麼。
厲夫人也不說話,兩個人屏息凝神地聽三個人之間的談話。
香奈兒:“出國的時候跟個落水狗似的,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有臉回來。”
對面的白衣女子也不甘示弱:“我有什麼不敢回來的?霸占别人家産的又不是我。”
香奈兒一臉嚣張:“你說話可要講證據,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
“表姐,”白衣女子奚落道,“道德上有污點的人竟然口口聲聲都是法律證據,真正不要臉的人是你吧?”
“你胡說!我有什麼道德污點?”香奈兒色厲内荏。
“當然是當小……”
香奈兒打斷她:“正耀隻愛我一個人!分明是你仗着家裡的勢力才……”
“啪!”
在場之人都沒反應過來,一個身着綠衣的女子忽然沖了進來,狠狠給了香奈兒一巴掌。
“你居然敢打我!”
“賤人,打的就是你這種不要臉的第三者!”
三人轉瞬間扭打起來,來了兩個男店員去拉架,周汝越擋在厲夫人身前。
“正耀這個名字,感覺有點耳熟啊……”
“能不耳熟嘛,我昨天交給你的文件就是這位蔣正耀先生簽的。”
沒想到就是出門逛個街還能吃到合作公司副總的瓜。
厲夫人搖搖頭:“不對……”
場面越來越混亂,白衣女子忽然被推搡在地,店内登時一靜。
白衣女子撐着上半身坐起來,才發現她剛才試戴的玉镯撞上了大理石地面,已經裂成了兩半。
“小姐!”店員最先反應過來,“按規定這隻手镯需要照價賠償的。”
“賠就賠!”綠衣女子昂着頭滿臉不忿。
周汝越:“……”
這還沒說到底是誰的責任呢,怎麼還有人先跳出來自己攬。
“這隻是高冰黃翡種水镯,價值72萬。”
綠衣女子的氣勢忽然就弱下來:“我們現在湊不出這麼多錢。”
“不如還是報警處理?”周汝越走進人群當中,擋在員工和綠衣女子之間,“定責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來比較好。”
他回頭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對吧?”
白衣女子愣了一下,疊聲道:“當然當然。”
店員都是按流程辦事,自然也不會故意為難人。
周汝越看向香奈兒:“您覺得呢?”
香奈兒皺着眉:“哪裡冒出來的半吊子律師?充什麼英雄救美呢?這女人可不幹淨,你也不怕……”
意識到她要說一些不幹不淨的話,周汝越皺起眉遞給她一張名片:“蔣太太,我是厲氏集團董事長秘書,周汝越。”
他還特意提醒了一句:“昨天,蔣正耀先生剛剛把合同遞交到我手裡。”
厲氏?
香奈兒心裡一慌,面上還強撐着:“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
“我們董事長就在這,需要幫您引薦嗎?”
周汝越微微側身,作出要引她過去的樣子。
“不、不用了,下次再正式拜訪。”香奈兒轉身想走。
綠衣女子叫住她:“哎,跑什麼?警察還沒來呢,不會是不想賠錢吧?”
她下巴一擡,又恢複了剛才鬥志昂揚的樣子。
周汝越:“……”
他後撤了一步,轉而去跟白衣女子說話:“警察來之前如果有什麼狀況,也可以請店員告訴我們李董。”
他非常自然地把功勞推給了站在遠處看好戲的厲夫人。
“謝謝!”白衣女子的眼睛還泛着紅,她語氣很激動,“太感謝您了周先生,還有李董事。”
“不客氣。”周汝越準備撤退。
“等等,周先生,”綠衣女子忽然拽住他的手臂,“可不可以留一個聯系方式啊?”
“這……”
周汝越遲疑了一下,他剛才之所以說讓店員告知而不是給名片,就是不想留聯系方式給不相幹的人。
“算了,小彌,不要為難周先生。”白衣女子勸道。
“就是想請周先生吃飯表達感謝。”“小彌”的眼神欲說還休。
“不必,我也是替我們董事長辦事。”
周汝越想把手抽回來,對方握得很緊好像生怕他跑了。
他轉動了一下手腕,這個小彌不知是不明白他的意思還是裝不懂,一直不松手。
如果強行掙脫,場面未免太難看……
正當周汝越左右為難之際,突然一隻手伸過來。
刑姑姑本人隻是随便逛逛,沒想到還沒走兩分鐘,就看到出現在自家侄子蜜月計劃表裡的人被一個女子拽着不松手。
她手勁大,又不愛給人留情面,捏着“小彌”的手臂把她拽開。
“小周啊,”刑姑姑十分自然地把周汝越走遠,“你跟小期最近怎麼樣啊,有沒有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