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憑借任何力量覺醒,就已經是一種奇迹了。”
“奇迹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嗎?”
周汝越莫名想起了刑玉期的那句話——“真是罕見的東西”。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找一找,您再想想還有沒有别的線索?”周汝越說。
“好。”厲夫人鄭重地點點頭。
手裡的手機振動了一下,周汝越拿起看了一眼,是刑玉期。
【刑醫生】等我送你回家。
厲夫人湊過來看了一眼:“喲喲喲,還送你回家。”
“我們住對門。”周汝越解釋道。
“知道,我懂,”厲夫人說,“你别看我年紀大了,我思想開明得很,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周汝越:“……”
“您跟林颦有血緣關系嗎?”
“沒有,”厲夫人否定,“但我确實是她親媽。”
周汝越:“那基因可能通過您們這種另類的母女關系遺傳嗎?”
“有可能吧,”厲夫人猜測,“畢竟是我創造出來的,可能擁有我的一部分思想。”
破案了!
原來不是學藝術把腦子學壞了,是從根裡就是歪的啊!
這叫什麼?上梁不正下梁歪龍生龍鳳生鳳有其父必有其子拔出蘿蔔帶出泥……
周汝越眯着眼,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厲夫人一眼:“那我先告退了?護工馬上就到。”
說完,不等厲夫人回應他就走了。
“幹什麼?用這種看變态的眼神看我。”
厲夫人優雅地挺直脊背,證明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
“誰變态?”林颦從病房内走出來。
“沒誰,你也回家吧。”厲夫人拍拍林颦的手。
“那淩蘋……”林颦有點擔心厲廷爵再回來。
“放心吧,我和王媽在這看着呢。”
第二天上午,周汝越正常上班,林颦打來一個電話。
“這麼早?”周汝越還記得林颦一直保持着法國作息,不到中午不起。
“淩蘋醒了。”
“淩小姐怎麼樣?”周汝越站起來,把一些不重要的任務交代給盧荏和陸吟葭。
“不知道,厲廷爵進去之後把所有人都趕出來了。”
“厲總?他怎麼進去的?”
周汝越還記得昨天林颦的架勢,她竟然沒把厲廷爵的兩條腿撅折?
“淩蘋讓他進的。”林颦的語氣聽不出起伏,不知道是沒什麼情緒還是已經習慣了。
“我馬上去一趟。”
“好。”
……
病房裡,淩蘋的手被厲廷爵握在掌心 。
他的體溫那麼熱,可淩蘋卻覺得自己在握一塊冰。
一塊常年不化的冰。
她暖了那麼久,不僅沒有效果,反而把自己凍傷了。
“淩蘋,”厲廷爵好聲好氣地跟她商量,“晴瑤她真的快要死了,你那麼善良,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對不對?”
淩蘋想說她會,她不是聖人,做不到舍肉飼鷹,她會。
她淩蘋的命也是命。
可是她張了張嘴,嘴唇像是被黏住了,嗓子像是被堵住了,她說不出話來。
在厲廷爵的角度,她的沉默即是默認。
“晴瑤小時候救過我,”厲廷爵說,“她對我有恩,而且我們不是一起長大的嗎?”
淩蘋看向厲廷爵,對你有恩,和我有什麼關系?
“隻要一顆腎,”厲廷爵說,“我立刻娶你做厲家的少夫人,我的一切都和你共享,我的身邊隻會站着你一個人,你相信我淩蘋。”
他柔情地擁住淩蘋:“這些承諾,我會一一兌現。”
厲廷爵的語氣好像是在施舍,施舍一些他認為淩蘋渴求已久視之如命的東西。
是這樣嗎?
淩蘋閉了閉眼,她嘗試着去反駁,卻什麼也做不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厲廷爵扶着淩蘋躺下,“我明天再來看你。”
淩蘋的眼睛控制不住地打架,她一點一點陷入沉睡。
意識陷入黑暗之前,淩蘋突然想到,厲廷爵喜歡的不是林颦嗎?那個阮晴瑤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怎麼忽然對厲廷爵這麼重要了?
她想不通,她想不通。
淩蘋掙紮着想要睜開眼睛,可是身體卻不受她控制。
直到她隐隐聽見有人在喊她,才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少奶奶,大少爺打電話說馬上就回來,讓您抓緊準備待客。”
淩蘋應聲回頭,看見王媽正扶着梯子,順着梯子往上看,是老孫在給厲宅換燈籠。
“今年真是熱鬧,”王媽說,“三位少爺都回來了。”
“聽說阮小姐她們都要來給夫人拜年呢。”老孫從梯子上下來,笑着說。
“王媽。”淩蘋叫她。
“怎麼了少奶奶?”
“現在是什麼時候?”
“今天是大年初一啊少奶奶,您睡糊塗了。”王媽笑着說。
“哦,對,今天是大年初一,”淩蘋點點頭,“廷爵的客人還有多久到?”
“還有十分鐘吧。”老孫估量。
“好,我知道了。”淩蘋轉身朝廚房走去,她晃晃頭,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