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竟然有藝拍,”周汝越突然看到一個牌子,“當代的作品走嘉仕德拍賣,應該是好東西。”
他對藝術毫無研究,隻能利用估量商品的方式去猜測一件藝術品的價值。
“明天去看?”刑玉期問。
“我對這種高雅藝術屬于七竅通了六竅,”周汝越聳聳肩,“一竅不通。”
刑玉期又問:“你明天有安排?”
“沒有。”周汝越道,他的安排就是全程配合厲廷爵的行程。
“那就去看看,”刑玉期說,“湊個熱鬧。”
“好吧,”周汝越點點頭,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既然刑醫生誠心誠意地邀請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答應一下。”
刑玉期悶笑了一聲,聲音低沉:“榮幸之至。”
吃過飯,兩個人來到觀光夾闆上。
安菲特裡忒号破開海水,浪花在船體周圍翻湧着,周汝越倚靠着欄杆,傍晚的風輕輕撥動着他額間的黑發。
“剛才問到一半,刑醫生到底是來跟哪家的小姐相親啊?”
在刑玉期的視線裡,周汝越的臉突然湊得很近,眼裡是不設防的親近。
“沒有哪家。”刑玉期幹咳了一聲。
“真的?”周汝越不信,“那刑姑姑讓你來談戀愛?”
“真的。”
“那刑醫生喜歡什麼類型,說不定我認識幾個呢。”周汝越淺笑着。
刑玉期偏過頭,神色認真地盯着周汝越,就是不說話。
反倒是周汝越不自在,錯開視線尴尬地打哈哈:“還是讓姑姑幫你掌眼吧。”
“婚姻戀愛自由。”
刑玉期淡定地看向海面,反駁周汝越那老一套的包辦婚姻思想。
“聽林小姐說,刑醫生和二少之前是好朋友?”
刑玉期點頭,反問回來:“你和林颦經常聊天?”
“啊?”周汝越說,“也沒有經常吧。”
“二少好像也沒結婚吧,”周汝越摸着下巴,“厲夫人把三少帶上船的時候怎麼沒想着把二少也帶來?”
“特警都很忙?”他猜測。
“厲廷琛有婚約了。”刑玉期道。
“也是,這個年紀訂婚才正常嘛。”
外形出色,财力豐厚,也就是厲廷爵這種把老婆做沒的火葬場預備役還有厲廷川這種招蜂引蝶的花花公子才會二十八九歲了還沒定下來。
诶,所以刑醫生為什麼也沒定下來?
周汝越看向刑玉期:“你和厲總、二少是同學,年紀也差不多,怎麼沒定下來?”
總不能是為了醫療事業奉獻終身吧?
刑玉期:“本碩連讀,剛畢業兩年。”
周汝越了然,沒畢業的就開始考慮婚事确實有點奇怪。
甲闆上的喇叭突然響起來:“各位親愛的旅客朋友們,洛克菲勒先生……”
兩個人同時安靜下來聽着播報。
洛克菲勒先生請各位受邀前來的賓客前往宴會廳,如果厲廷爵沒有通知,周汝越才懶得去湊這個熱鬧。
播報到最後兩三秒,喇叭裡傳來了絲絲微弱的電流聲。
周汝越本來閑适地看着海面,突然眼神一凝,擡頭看向喇叭的方向。
“刑醫生……”
“嗯?”
“檀嘉的别墅,應該都會有喊話系統吧?”
“對,”刑玉期點頭,“這是開發商自裝修時帶的,一般不會拆掉。”
周汝越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着欄杆,他突然想到收到系統任務那天,厲家老宅突然斷電,系統的聲音就随之消失了。
莫非系統并不是什麼高緯度的科技産品,而是有人在故弄玄虛?
那他做的夢怎麼解釋?那個老式電話又是什麼原理?
周汝越皺眉思考着,刑玉期擔憂地問:“怎麼了?”
“沒事。”周汝越搖搖頭,可臉上的神色還是暴露了他的焦慮。
不會是有人要洗黑錢吧?
周汝越腦洞越開越大,已經進展到自己先厲廷爵一步進監獄的步驟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他無語問蒼天:想賺點錢怎麼這麼難?
周汝越慌忙拿出手機,給相熟的人發消息。
“别慌,”刑玉期的手搭在他的背上,“有事跟我說。”
他擡眼看向刑玉期,對方安撫性地看着他。
多一個路子總沒有壞處,周汝越調出一份轉賬記錄:“能找到這個轉賬的人嗎?”
這份記錄裡沒有轉賬人的轉賬信息,周汝越當時還去銀行櫃台查詢過,也沒有找到任何痕迹。
這筆錢幾乎是憑空出現在他的賬戶裡的,看起來十分可疑,但當時周汝越以為系統是高位面生物,也就沒有多做糾結。
“可以,”刑玉期道,“别擔心,我馬上叫人去查。”
“好。”大概是刑玉期眼神裡的鎮定傳染了周汝越,他胸腔裡狂跳的心也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