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聲響,周汝越和刑玉期先後走出電梯。
周汝越把手裡的袋子遞給刑玉期:“你的西裝,晚安刑醫生。”
“晚安。”
第二天出門之前,周汝越拿出吹風機開熱風把頭發往後吹,然後發泥定型。
鏡子裡的人梳着背頭,一直半掩着的濃眉露出來,看起來神采奕奕。
周汝越伸手從眉尾拉下來一些頭發,這樣看起來就沒有那麼闆正嚴肅了。
他打開房門的時候,刑玉期正好推門而出。
“刑醫生早。”
“早。”
刑玉期穿的是他昨天剛還回去的那件外套。
坐電梯的時候好幾次和刑玉期在電梯反光的内壁裡對上視線,周汝越問:“怎麼了?”
刑玉期輕咳了一聲:“報告我看了,沒問題。”
周汝越點頭:“嗯。”
本來就不可能有問題,都是刑玉期想太多,害得他也疑神疑鬼,拿報告的時候還做了半天的心裡建設。
“刑醫生現在去A大?”周汝越問。
刑玉期點點頭:“你呢?”
“開幕式十點開始,我先去一趟公司。”周汝越說,“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買到紀念品。”
電梯門剛好打開,周汝越先一步走出電梯:“待會兒見。”
A大門口人群熙熙攘攘,雖然還沒到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但太陽懸在天上明晃晃地照着還是讓人有些燥熱。
刑玉期穿着一身剪裁合體的西裝在人群中穿行,他身材挺拔,長相出衆,引得不少人為之側目。
他目不斜視地走向紀念品流動車,學生志願者站起身來:“學長您好,這些都是校慶特别款,限量發售的,您需要嗎?”
A大校内有文創店,常年有周邊在售,校内學生一般也不買,因為既不便宜也不精緻,不是一般的冤大頭都不會掏錢。
刑玉期掏出手機:“每一種都拿兩個。”
志願者不由擡頭看了一眼這個過分帥氣的冤大頭:“那這種同款不同色的呢?”
刑玉期:“拿兩套。”
“好的。”
刑玉期買的東西太多了,對方送了一個印着A大logo的帆布袋裝東西。
周汝越到的時候,就看見刑玉期提着一個與其氣質十分不相符的鼓鼓囊囊的袋子。
“刑醫生。”周汝越叫他。
刑玉期拎着帆布包的手往前伸了伸:“給你。”
“什麼?”周汝越接過來,發現是一袋子的紀念品。
他有些咋舌:“買這麼多?”
刑玉期面無表情地轉身:“開幕式快開始了。”
周汝越擡步跟上他:“刑醫生,你剛才買東西的時候怎麼說的?”
大概是覺得周汝越莫名其妙,刑玉期低頭瞥了他一眼,但沒說話。
周汝越在腦内腦補小劇場:
刑玉期走到文創店裡:“把這些全都包起來,刷卡付賬。”
弄錯了弄錯了,刑玉期的經典台詞應該是“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和“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那個女人了吧?”
人流量肉眼可見地越來越大,周汝越和刑玉期并肩走在林蔭道裡。
刑玉期擡頭看了一眼太陽:“下雨就好了。”
“這次我可沒有帶傘,”周汝越說,“再說,下雨了校慶怎麼辦?”
他拿出手機,把天氣預報給刑玉期看。
刑玉期面上沒什麼情緒變化,但周汝越就是覺得他好像有點失望。
“刑醫生為什麼希望下雨?”周汝越問。
他掂了掂手裡的紀念品,總不能是突然反應過來被A大騙了錢心生怨怼吧?
刑玉期搖頭:“沒有。”
開幕式和當年上學的時候一樣無聊,除了校長說得高興,大部分人都在低頭玩手機。
周汝越和刑玉期是不同的學院,代表的也不是一個公司,但座位卻在一起,也是神奇。
不過也算是陰差陽錯地救了自己一命,周汝越回過頭,和坐在社會學區域的恩師楊教授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賠笑。
老頭給了他一個白眼,吹胡子瞪眼。
周汝越坐得太靠前,不好意思開小差玩手機,隻能悄悄和刑玉期聊天。
“刑醫生,你一會兒要上台發言嗎?”周汝越問。
刑玉期點頭:“基礎醫學部七十周年。”
周汝越會意。
“下面有請xx屆優秀畢業生,遠志醫院院長刑玉期先生上台緻辭。”
刑玉期站起身,轉身鞠躬緻意,走向演講台。
“大家好,我是刑玉期……”
刑玉期從内袋裡取出演講稿,寒暄過後,他停頓了一下,望向觀衆席,感受到視線的周汝越回了他一個笑。
手底下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周汝越拿出手機,是郝經理的消息:老師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