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呀——
眼中笑意未減,席昭唯恐天下不亂地想,這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
……
*
是夜,市中心醫院。
“是的先生,小少爺的信息素水平已經恢複正常了,但他不願做更多檢查……好的,我明白了……我會照看好少爺……”
結束通訊,特助走入VIP病房,對整個裹進被子裡的少年恭敬說到:“小少爺,先生和夫人已經知道您易感期失控的事,夫人對您拒絕全身檢查的行為表示擔憂,先生讓我提醒您,再過兩年您就正式成年了,路氏的繼承人不能連易感期都處理不好,今天發生的這一切令他非常失望。”
話音剛落,病房裡的信息素濃度又有上升的趨勢,特助是beta,感知不到信息素,卻也能察覺空氣中愈發暴戾的氣息,但最後背對着他的少年也隻是咬牙吐出一句“走開”,并沒有太多遷怒。
房門落鎖,這方天地便隻剩路骁沉重壓抑的呼吸。
裡斯克林到處都配備了“信息素檢測儀”,一旦濃度超标就會呼叫防護車,直到被扣上禁锢環擡上擔架時路骁都是有意識的,他知道自己易感期将近,所以早早打了抑制劑,但那間器材室裡不知到底噴灑了什麼東西,普通抑制劑毫無用處。
醫院抽血的結果他也看到了,就是最常見的“攝入刺激性食物導緻易感期發作”,沒有其他異常。
路骁瞬間明白背後動手的人是有備而來,而這些,他并不打算告訴自己那對滿世界做生意的父母,反正就算說了也隻會得到一句“令人失望”。
他從來都是令他們失望。
……
見路骁臉色太差,醫院開了抑制劑後還想給他做個全身檢查,路骁拒絕了,所以現在隻能以一個别扭的姿勢向下趴在床上,以此減少後背的痛楚。
席昭……
琥珀色眼瞳閃過厲色,每回憶一分塑料跳繩落下時火辣辣的觸感,他都要在心底将這個名字惡狠狠地念過一遍。
以alpha的身體素質,這些傷其實算不上嚴重,路骁估計躺幾天後背就沒有痕迹了,但那副被全然壓制的屈辱姿态……整張臉埋入海綿墊子的粗粝觸感……鼻翼間清冽又苦澀的薄荷香氣……
拳頭不自覺緊握。
還有居高臨下的黑眸,淡漠到仿佛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輕慢眼神……
——“同學,你不知道不能随便亂咬人嗎?”
呼吸驟然窒了半秒,一陣仿佛彈上麻筋的電流自尾椎竄上脊骨,後背腫脹的傷口都泛起細密酸麻的痛,所有感官忽然拉高至一個不可思議的敏感阈值,就連布料擦過皮膚也能在神經末梢炸開異樣花火。
脖頸青筋暴起,路骁下颌顫抖,難以忍受地嗚咽一聲将臉埋進枕頭,死死攥緊了身下床單,從側面看去,露出來的耳後延伸至鎖骨處都燒起不正常的紅。
像患了無可救藥的高熱。
喉嚨也熱,眼眶也熱,熱到快要盛不住裡面的滾水,隻能緊緊閉上眼睛,猶如急症瀕死般喘息着。
好痛。
好痛……
對……一定是痛……
他不斷這樣告訴自己,仿佛要将這個認知烙成什麼“思想鋼印”,可晚間還是做了夢。
路骁知道自己在做夢。
還是白天的器材室,他雙手反綁在身後,擡眼隻望見一顆妖異的紅色小痣,想要掙紮,站在身前的人卻擡腳狠狠踹上他的膝蓋。
悶哼一聲,路骁半跪彎腰,皮膚磕上冰冷地面,疼痛點燃了空氣,燎原似地灼燒,皮囊裡的血肉都像黃油般融化流淌,又被濕熱綿密的網囚住。
他無力地垂下腦袋,喉結滾動,卻被人捏住下颚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那雙黑眸明明帶着些弧度,卻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淡漠視線自他緊抿的唇線掠過,慢慢遊移至喉結、胸膛……最後不知看到了什麼忽然挑了挑眉勾起了嘴角——又重重踢翻他僅剩支撐的力氣!
眼底戲谑,薄唇輕蔑。
一如心魔羅刹。
那人俯身:
“同學,你是變态嗎?”
嘭——!
黑暗中突然爆發出急促喘息,路骁翻身坐起,捂住汗濕的額頭,胸膛劇烈起伏着。
席昭……席昭……
他頭痛欲裂,咬牙切齒,眼神竟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