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博嘴巴半張着,“做不到嗎?”
“你都不知道做不做得到你就應承!”林與聞氣得跳起來,“到時候真查不出來怎麼辦!”
“你不是審訊很厲害嗎?”沈宏博慌了,連着咽了幾下口水,”是真的吧?“
林與聞覺得頭暈,摁着脖子後面直翻白眼,“不是想等他們驗完屍之後再開始審嗎!”他大歎一聲,“也罷,你我分開審!”
沈宏博嘴角一扯,“這才是我熟悉的林與聞。”
林與聞也笑着看他,“我跟你根本就不熟。”
……
林與聞讓人把秦躍武關在牢房裡,而蘇譚則挑了後衙一個小房間關,分别看守。
林與聞食指和拇指輕輕摩挲一下,看着牢籠後面的秦躍武,“秦躍武,你與王道長那一晚都說什麼了?”
秦躍武眨眼,他沒想到林與聞會問這個,磕磕巴巴的,“隻是随便說了說……”
“你們有十二年沒見,能說的話很多吧,”林與聞翹起一隻腿,像是唠家常一般,“這些年過得好不好之類的。”
秦躍武跪在地上,也不知道林與聞想知道什麼,僵硬地點頭,“是說了這個。”
“那你有沒有跟她提,你見過宋陽州啊?”
秦躍武像是總算知道了林與聞的路數,輕輕呼了口氣,“沒說,但是我确實見過宋捕頭。”
“嗯。”林與聞觀察着秦躍武的反應。
“宋捕頭是個好人,我很佩服他。”
“你出了獄還給他寫信對不對?”
“是,但是他沒有給我回信,是他妻子回我的,我說我想殺了于虎,她勸我不要。”他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好像在心裡已經排演了很多次。
林與聞點頭,“那你認識李淩雲嗎?”
秦躍武仰頭看林與聞,“不認識,但江都的案子我聽說過。”
“嗯,他也死了,和于虎的死法一樣,”林與聞與他對話,“屍體都被吊在樹上。”
“那他應該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嗯,他十五歲的時候□□了一個少女,而且那還不是他第一次犯案。”
“那他就是活該的,”秦躍武的表情很平靜,“這樣的人都該死。”
“宋陽州這麼跟你說的?”
秦躍武瞪向林與聞,“大人怎麼想呢,這樣的人該活在世上,繼續禍害人才對嗎?”
林與聞抿起嘴唇。
“就是因為你們這樣的狗官,這世道才會這麼苦。”
狗官林與聞也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他歎了口氣,“如果給你個機會做一次宋陽州,你願意嗎?”
秦躍武直起身體,久久地盯着林與聞,最後說,“我願意。”
林與聞百感交集,那種把宋陽州送進監獄時的情緒又包裹住他,“我們抓到了蘇譚。”
秦躍武看林與聞,好像并不熟悉這個人。
“蘇譚就是李淩雲欺辱的女孩的哥哥。”
秦躍武的瞳孔急縮了一下,但很快低頭呵了一聲,“大人抓我們這些人倒是很快啊。”
“我們?”
秦躍武明顯心虛,咽下口水,“我是指,我和那個蘇什麼,都是被人害的苦主。”
林與聞點點頭,“他都招了。”
秦躍武瞪大眼,“他招什麼了?”
“他承認他殺了李淩雲,”林與聞說謊的時候平靜得讓陳嵩震驚,但他低着頭,不讓秦躍武看到她的表情,以免露餡。
秦躍武捏緊了拳,“他怎麼能承認呢?”
“衙門裡想讓人說真話,有很多方法。”
“你們對他用刑!”秦躍武怒睜着眼,“你們怎麼能對他用刑!我還以為你是不一樣的!”
“他的動機很明顯,也有一些他給宋陽州妻子寫的信作為輔助的證據,可以用刑的。”林與聞入了戲,一抹額前碎發,“本官從來都是按律法行事。”
“不是的!他根本沒殺李淩雲!那些信根本不能當證據用,你這個狗官,你屈打成招,”秦躍武大喊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就是因為你們這些狗官,躍文才會連個公道都尋不到!”
“你怎麼知道那些信不能當證據用?”
“……”秦躍武張着嘴,怔怔看着林與聞。
林與聞低頭與陳嵩吩咐,“問問沈大人那邊審的怎麼樣了?”